他还活着。她之前那么肯定他已经死了,那么肯定他一定是已经死了。可是他还活着,她能看到他颈根处那条动脉的搏动。
"你是凤凰社的间谍。你受伤的时候,是我帮你治好的。你—"她咽了口唾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和猩红色的衣服,努力回忆着,"你经常召唤我—还有—"
头部一阵刺痛,她痛苦地喘了一口气,浑身瘫软。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回忆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她的舌头不听使唤,无法正常活动,好像已经麻木了。
她的身子猛地一抽。她想动一动下巴,但痉挛太过剧烈,牙齿在口腔里相互碾磨咔嗒作响。她的左臂和左腿一分力气也提不上来,整个人都开始向侧面倒去。
德拉科接住了她。
"德拉—?"她艰难地喘息,胸部抽搐起伏,身子被紧紧地按在他胸前。
他没有回答一句话,而是捏住她的下颚,撬开她的嘴,迅速灌进一些魔药,然后用手捂住她的口鼻。
她拼命想要挣脱。心头的恐慌始终得不到平息。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强忍着双肺爆裂一般的痛楚挣扎着吸气。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舌头麻木到连他倒进她嘴里的魔药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如果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她就不应该咽下去。
"格兰杰,"他平稳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你得把它咽下去。你发病了,魔药可以平复你的症状,但如果你咽不下去,它就需要更长时间才能起效。"
赫敏的喉咙不断地收缩,手臂痉挛不止,但德拉科环抱着她的手臂丝毫不肯放松。数几次尝试,她才终于把口中的魔药咽了下去。
她浑身绵软无力,仿佛骨头都被抽空。
德拉科终于放松了怀抱。她的头垂了下来,靠在他的胸前。她感觉到他在叹息,他的手温柔地将她的头发拨到肩后,又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另一只手臂则环在背后支撑着她的身体。他的手掌那样温暖,身上的气味也和从前一样,让她只想放纵地大哭一场。
片刻后,他挪动身子,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放回床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已经从纤薄的皮肤中凸了出来。
她的嘴无法自如地活动,于是她只能紧盯着他,想要看清他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和动作。
他单手滑到她的后脑,仔细地观察着她。
尽管房间内光线昏暗,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仍能清晰地看到他满脸的疲惫,原本就苍白的皮肤甚至已经泛灰,嘴唇和眼神都紧紧绷着。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是在确保自己没有忽略任何东西。他的表情被小心掩藏了起来。
"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周。"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先是发病,然后失去了知觉。治疗师们都不确定你还会不会再醒过来。这种情况—"她看到他的喉咙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收缩了一下,他不再看她的眼睛,"在治疗集中魔法活动造成的神经损伤时并不罕见。你在昏迷的时候—前前后后发作过好几次,不过幸好没有造成任何持久性损害—你的孩子也没事。"
赫敏呼吸窒住,睁大了眼睛。
孩子。她都忘记了—她怀孕了。
她怀了他的孩子。为了伏地魔的繁育计划。为了强逼她恢复记忆。
她并非一丝不落地全部想了起来,但痛楚仍然掩盖了一切。她试图去思考,但只要一触及那些往事,痛苦就如万箭穿心般向她袭来。
她想不起来—
她的胸膛开始痉挛。
"我不明白—"她勉强挤出这些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竭力想要吸进空气,喉咙深处涌起一阵带着喘息的气音。胸口的抽搐越来越剧烈。
德拉科托在她后脑的手指紧绷了起来。他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情已不是先前那般克制敛藏的模样,他的脸离她不过寸许。
"格兰—赫敏,你需要慢慢呼吸。怀孕的时候过度呼吸会增加再次发病的风险。"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哀求。"求你了,格兰杰,深呼吸。"
赫敏低低地抽泣了一声,点了点头。
吸气,默数到四。
呼气,慢慢默数到六。
她端详着他的脸。她望着他,从那张眉头紧锁的面孔里看到了渴望与绝望交织的神情,可是她的心也随之越来越痛。一个是她最了解最熟悉的爱人,一个却是囚禁了她整整六个月的敌人,教她如何才能将这两者拼凑到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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