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得很深,没有因施工而被挖出来的风险。但钱闯江或许抱着和他不一样的想法,赶在钱宝田动工之前,拔了树苗,将骨灰盒挖了出来,藏在另一个地方。
骨灰盒在哪里,只有钱闯江知道。
时至今日,邹鸣都认为兄长还在那栋童话小屋一般的红房子下安眠。
让肖诚心将钱宝田送回家,花崇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柳至秦。柳至秦蹲在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土坑边,抽完一根烟,站起来,“这是个突破口。”
花崇心领神会,“带邹鸣来这里,让他亲眼看到——他哥的骨灰盒不见了。”
“对他来说,刘旭晨的骨灰盒是最重要的东西。骨灰盒不翼而飞,他的情绪必然出现破绽,崩溃也说不定。”柳至秦说。
花崇想了想,“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向钱闯江确定一件事——骨灰盒以前确实埋在这里。”
“应该的。”柳至秦点点头,“这案子现在缺乏关键性的证据,光靠我们的推测,不足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
“骨灰盒?我不知道。”钱闯江垂着头,频繁地抠弄自己的指甲。
“撒谎之前先照照镜子。”花崇毫不留情地戳穿,“你这模样像‘不知道’?钱老三,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清楚,你也清楚。你想给人顶罪,就老实配合我。你想保护某个人,我他妈也想早点解决这破案子。你什么都不说,那也行,我大不了接着查,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会把凶手揪出来。”
钱闯江肩膀一僵,抬起眼皮,看了看花崇。
“你以为我他妈想赖在这儿不走?”花崇一副烦躁不耐的模样,食指向上指了指,“上头给的任务,什么时候抓到凶手,什么时候回去。”
柳至秦盯着钱闯江的眼睛,声音近似蛊惑:“刘旭晨救过你,他是你的恩人。他在羡城被人害死。在了解到当年的真相后,你带走了他的骨灰盒,并想替他报仇——为他报仇和报复整个村子并不冲突,你很聪明,烧死周良佳三人的同时,又毁掉了洛观村的将来。”
钱闯江重复着抿唇的动作,似乎想说什么,却仍在思考。
柳至秦语速放慢,“上次你说过,在村小的木屋外,听到有男孩哭泣,那个男孩就是刘旭晨的弟弟,刘展飞吧?”
钱闯江猛地抬起头,嘴唇颤抖。
“那时你还小,不够强大,也没那么勇敢,你不敢跑进木屋阻止你的大哥,也没有办法救下那比你年纪还小的男孩。”说着,柳至秦微扬起下巴,顿了几秒,淡淡道:“后来,他死了,寒冷的冬天,孤零零地被冻死在河里。”
这句话就像定音之锤,让一切尘埃落定。
钱闯江终于张开嘴,吐出一声沙哑艰涩的:“我……”
“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柳至秦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记住,我们和你一样,也希望这个案子早早了结。我们需要一个凶手,懂吗?我们是‘需要凶手’,不是非要‘抓到凶手’。而你,正好是这个凶手。我想,我们可以配合。”
钱闯江猛力呼吸几口,目光依然木讷,眸底却隐隐多了一丝光。
“现在告诉我,刘旭晨是不是救过你?”花崇问。
半分钟后,钱闯江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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