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服,没有一件喜欢的吗?
她点点头,过了一小会,又摇头。
那些衣服都很漂亮,谢谢你。
那为什么不要?
太贵重了,我、我穿不上
还是同样的理由。一说到这件事她马上又变得胆怯,畏畏缩缩地瞟一眼他的脸色。顾惟神色平静,手指缓缓摩挲她的胳膊,示意自己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产生出不愉快。
而且,就算拿回去也没有地方放,是真的。
她克服胆怯,总算把想说的话一鼓作气地说完了。
衣服就放在这里,你来的时候穿,这样可以吗?
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在她看来,这样或许更像是借而不是送,心理负担不至于太沉重。或者说,没有持续拒绝他的心理负担那么沉重。
果然,她点了点头。
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像安抚一只对主人还不够熟悉的小宠物。
蓉蓉,接受男人的礼物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我送那些东西给你,不是因为它们昂贵,而是因为我觉得适合你,想让你开心。所以你不用去想价钱的问题。
假如我摘一朵花送给你,你会接受吗?
她看了看他,然后点头。顾惟淡淡地笑了,给他的小宠物一点鼓励。正确的行为应该得到积极的反馈。
那个房间里的一切,衣服也好,珠宝也好,对我来说和一朵花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我想让你开心。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开心一点。
她扭过脸来,望着他,水汪汪的眼睛里显现出惊讶。然而,那层惊讶只不过是春风吹皱的涟漪,在那之下,还有满满一池的深情。
他抚摸她头发的手停顿了一瞬。
她似乎也觉察到他的动容,忽然鼓起一股莫大的勇气,主动对他说道:
以后以后你弄完了,可不可以抱抱我
抱你?
顾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可她当即被他的反问吓到,觉得自己很不该说这话,又缩回脖子默不吭声。
不是拒绝你。
顾惟把她往怀里揽:
是这样抱吗?
还是你想要更激烈的?
她的脖颈和面颊都泛上嫣红,说这样就可以了。
放在以前,他可能会觉得这样的要求已经越线了。可如今,尤其当他决意要让她长期留在身边之后,当然可以容许她适当地向自己撒娇。
为什么想要我抱呢?
我我有时候会觉得怕
像今天这样怕吗?
点头。
还有上次在酒店我不会玩不知道是玩的,会有点怕
说话的时候她将脸微微瞥向一边,眼角泛红。顾惟当然知道她说的在酒店是哪一次,也知道不是有点怕,而是恐惧。
你弄完以后抱抱我的话,我就知道是玩的,就没有那么怕了
有那么一两分钟,顾惟完全陷入沉默。
他确实给她留下了很多创伤。
也确实,不该继续这么对她。
蓉蓉,我跟你说一件事,你要认真地听。如果听不懂,可以打断我,可以问我,但是要认真地听。
于是他向她解释了自己的性癖。
一开始她显得很迷惑,仿佛他说的是一门外语,他当然也不指望她能一次性听懂所有。事实上,很多感觉本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即便本人也未必能解释得那么清楚。
最常规的说法是一种诱导性的虚假记忆,尽管这种说法也不一定准确
首先,一旦某个情景激发出他的性癖,他便会构筑出一段虚假的记忆。当然,虚假记忆的内容取决于情景和性癖对象本身。其次,性癖发作的过程,现实记忆会暂时隐没到潜意识里,由虚假记忆主导他的行为。这种记忆替换的本质是一种过分入戏的角色扮演。上次在酒店,他所扮演的就是那个被她求助的陌生人的角色,只不过,是以顾惟的身份。
这种性癖听起来或许有些吓人,但迄今为止从未造成过严重的后果。因为以往发作的时候他不会忘记现实,尽管虚假记忆一时间占据主导,却依然受到来自现实的监督。简单来说,就像游戏里冒出一个支线副本,支线通关即结束,然而主线却始终存在。
唯独上一次在酒店,他兴奋过度,发生了完全将现实抛诸脑后的状况。
所以那天在酒店如果你没有忘,还记得现实,就不会那样对我,对不对?
她的眼中闪动着近乎于天真的期待。
这是在为他开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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