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听了皇帝的一句,如今江北遭灾,国库空虚,军需的确要压后一些,他就更没了胃口。
等出了皇宫,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江泠竟有一种不知身往何处之感。
思忖片刻,才决定先回王府,关于军费他还需要与手下的幕僚们再做商议。
但一进府门。吉福就颠颠的跑了过来,在他耳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顿。
“王妃在做葡萄酒?”
“对的。”吉福陪着笑:“娘娘说外面的葡萄酒不好喝,想给主子和您手下的将军们弄更好喝的,主子要不要去看一看?”
江泠知道吉福是在替虞晚晚说好话。
只他虽不近女色,也不怜香惜玉,但这并不代表他瞧不起女子,实际上他对人的冷淡是不分男女和身份地位的。
但即便他是这样冷清的一个人,在府中奴仆眼里也是绝对的好家主,他从不打骂下人,滥用私刑,他对王府的所有人,就如对他的军营士兵一样,讲究个赏罚分明。
昨天的事情,他其实是有些迁怒虞晚晚的。
她只想帮那个可怜的卖梨娃,她哪里会想到,她无意间的举动会触碰到他心中深埋的那根刺。
他把她扔在半路上,的确有违他平日的行事准则。
而酒,朝廷是不许私酿的,私制酒曲五斤以上就会被刑罚。
虽然没人会敢找他平北王府的麻烦,但这些事,还得由他来告诉她才好。
江泠想着便大步来了虞晚晚的院子。
吉福脸上带着笑,小步快跑的跟在他后面。
刚到院门口,江泠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酿个酒,这么高兴?
吉福推开院门,一眼便看到小郡主,心中暗叫不好,他只知道王妃娘娘做葡萄酒,但没想到竟邀请了小郡主。
江泠看着给他见礼的江佑安。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个孩子了,一年或者更久。
她竟然长这么大了。
只是,她的眉眼竟会越来越肖似她的北胡父亲。唯有嘴边的小黑痣才能看出她娘亲的一点点影子。
昨天没有消散下去的那股郁气仿佛一下子又冲顶上来。
但他不能对一个孩子冷脸发火,江泠转身就走。
虞晚晚没想到江泠刚进院,一句话不说就要离开。
而没有得到江泠任何回应的小郡主,脸色发白,眼圈也红了。
江泠这是什么毛病,见到到女儿都不说话,难道传言说他不喜欢小郡主是真的?
不过看到小郡主由刚刚的兴奋,变成现在的可怜。
虞晚晚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
“王爷!”她追上一步。
江泠顿了顿脚步,微侧了头。
虞晚晚叫住了江泠,才意识到,她不知这对父女内情,是不便多说什么的。
但是留江泠待一会儿还是可以的吧。
“王爷,我在做葡萄酒,您要不要试一试?”
……让他做葡萄酒?
她脑子里想什么呢。
江泠目光清冷的扫过虞晚晚的脸,她的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江泠忽然便想起刚才吉福告诉他,她在回门时面对她的祖母说出的一番话:边关的战士们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换来这样的富贵温柔乡,让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是对不起良心的。
这次她大伯入狱,她非但没有来找他求情,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心中是有大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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