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勋掸了掸并无灰尘的衣袖,回首笑盈盈道:“微臣很早就喜欢郡主了,能有机会娶郡主,实属三生有幸。”
景战面色一僵,冷哼嘲笑道:“我与瑶瑶两心相悦已久,你即便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容勋淡淡讽刺:“太子殿下连人都得不到,要心何用?”
景战一时语滞。
他感觉事情愈发不对劲了,这一年来,为了获得易瑶的芳心,景战在将军府上花了不知多少心思,易瑶也正如那些蠢女人般,轻轻松松的就上钩了。
可就在他要收网之际,易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他的眼神不再含情脉脉,反而冷若冰霜。
起初,他还觉得,女人嘛,惯会用些欲擒故纵的手段,他府上的那些歌姬舞姬便是如此。
但从生辰宴开始,景战就发现易瑶不受他的控制了,易瑶先是指控刺客是他派的,差点就让他担上了极大的罪名,逼得他不得不丢出赵乾这颗棋子保命,再来又是当面撇清与他的关系,现在居然当他如陌生人一般。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微臣告退。”容勋朝他虚虚告礼,转身走了。
景战望着他的背影,一股男人的自尊心喷涌而上,寒着脸对身边的太监道:“备马,现在就去将军府。”
太监:现在???
将军府。
易瑶神情懒散的靠于软塌,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又闷又热,这春末入夏的时节,又是打雷,又是无风,估计要下暴雨了。
忍冬放下窗子:“郡主,刚刚前厅有太监过来,说皇上要将军明天进宫。”
“轰隆隆——”一串惊雷落下,窗外电闪雷鸣,亮了一瞬。
“皇上要阿爹进宫做什么?”易瑶坐直身子,被惊雷给吓了一跳,拍拍胸脯,一脸担忧道:“莫非是后悔给了我郡主的爵位,想要收回去?”
“不会吧?”忍冬道,“皇上向来金口玉言。”
外面下起瓢泼大雨,豆大雨点瞬时成阵,突然传来嘈杂的叫喊声。
“太子,太子!”
“太子,您不能进去,我们郡主已经歇息下了。”
“这实在不合规矩。”
“……”
“怎么了?”易瑶掀开素色纱帘,看向端着烛台的忍冬,“外面什么声音?”
忍冬推开窗格,只见景战站在一院子红玫瑰丛中,对着她的闺房大喊:“易瑶!易瑶!易瑶!”
他就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任凭雨水淋shi湛蓝的袍子,头上戴着的玉冠歪到一边,墨黑发丝顺着雨雾紧紧贴着面颊,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清冷的嗓音自女子闺房里传来:“太子这般是要做什么?”
冰凉的雨丝灌入景战的脖颈,他冷得牙关打战,颤颤巍巍道:“我有愧于你,我是来求你原谅的。对不起,我错了,瑶瑶你能原谅我吗?”
天上又是一声巨雷劈了下来。
女子闺房的窗棂支了起来,细密的雨丝顺势飘入,携着春末夏初的凉风,吹起易瑶鬓边的碎发。
“瑶瑶!”景战焦灼的上前一步。
“太子!”易瑶拔高声线喝止他继续上前,柳叶弯眉倏然皱起,面上露出一股子由内而外的嫌弃,“你把我一院子的红玫瑰都给踩烂了!”
浑身shi漉漉的景战,差点没站稳,深刻怀疑刚才听到的那是人话吗?
景战可怜兮兮:“瑶瑶,难道我连这几株花还不如?”
他都亲自登门道歉,还被大雨浇成落汤鸡,他这简直就是历代历朝最惨的太子,易瑶居然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反而心疼那几朵破玫瑰。
“哐当”一声,易瑶面无表情的直接合上窗户,丢出一句话,“一天天的戏可真多。”
窗户激起一阵水花,飞溅到景战的嘴里,逼得他生生往后退了几步,呛得直咳水。
景战:不是听说女子都爱苦情风月戏……
她怎么这么与众不同?
景战灰溜溜的离开将军府,儿郎淋雨卑微求姑娘原谅的戏码,以易瑶的冷酷无情,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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