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年轻有为的跨星域网络信息博士，是真正的天才，陛下。无论是对军用还是民用科技，都做出了极其巨大的贡献。”洛lun特秘书官跟在虫后身边，汇报着即将来交配的雄虫的个人简介。兰德正穿着一身休闲装，漫步在皇家图书室里层层叠叠的书柜间，寻找一本能让他提取兴趣的书。他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不过秘书官倒是趁着这个时间汇报完了。

    “是第一次？”兰德停下来，抬手拿下一本《域外星域菌菇烹调方法》，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出版社出版的，看上去完全不值得被人重视，大概仆人们也不会保养这种一百多年前的小书，光看封皮就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是的，第一次。”洛lun特秘书官回答。莱塔司博士，虫族首屈一指的跨星域网络博士，他领头的科研成果为整个族群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如此年轻的岁数就获得虫后的交配权，不可谓不是巨大的荣耀，这个奖励可比科研界最高奖励的“西丝卡奖”更具有价值。洛lun特秘书官心里有点嫉妒，因为他本人虽然每天都能见到虫后，但远远没够资格和虫后交配。手表上的光脑亮了一下，秘书官看了一眼面板，说：“他刚刚到达皇宫了，陛下。”

    “嗯。”兰德翻了翻这本小菜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出版的老书了……排版也乱七八糟，完全无法让他怀念起很多年前驻扎在边疆时，他们吃腻了能量方块，就在荒芜的星球上随便采摘蘑菇进行烹饪。味道不怎么好，但是总比营养剂来得强。

    兰德兴致缺缺地把书放到架子上，不太想去卧室。他继续寻找着书，随口说：“那请我们的天才专家进来吧。告诉布朗，我在图书室见他。”也许我需要一点新的意见告诉我该看哪本书。兰德百无聊赖地想。

    与此同时，在皇宫一楼的等候厅，莱塔司博士正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等候。在科研界最高奖项“西丝卡奖”的颁奖典礼上，他也曾近距离接触过兰德陛下，那天陛下出席了这个颁奖典礼，亲手将奖章交予到他的手上。但那是庄严的场合，今天，他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和陛下独处，陛下会只听他一个人说的话，他还可以和陛下……

    布朗管家走进等候厅，莱塔司立刻紧张兮兮地站起来。“子爵阁下，我这样穿着可以吗？会不会太严肃了？呃……还是太随意了？”

    “您看上去很好，莱塔司博士。”布朗子爵回答，“陛下今天在图书室接见您。请跟我来。”

    莱塔司跟着管家走进图书室，兰德听到声音，侧头就看到了这只雄虫。他很年轻，戴着非常学者的眼镜，穿着严肃板正的西服，身材比较单薄，一看就是一个专门在室内搞研究的学者。尽管秘书官在简报里特别提到兰德曾为他颁奖，但实话实说，兰德出席的活动数不胜数，每天都要见那么多的人，怀孕和分娩又占据了他太多Jing力，现在回想起来，他对这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没关系。兰德心里想，今天之后，我会记住他的。他伸出一只手，莱塔司忙不迭地握住亲吻，弯腰行礼如仪。趁着莱塔司在自我介绍，布朗管家和洛lun特秘书官悄无声息地退下，现在图书室只剩下他们俩。

    “你好，莱塔司。”等莱塔司自我介绍完毕，兰德平静地问好。他已经和太多雄虫交媾过了，但这么手足无措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莱塔司红着脸诺诺，图书室的书柜间隙很狭窄，他们俩人就堵住了一条过道，两边都是高高的书架，这种在半密闭空间里独处的感觉加剧了他的窘迫感。兰德等了一会，看他没有说话，好心地打破寂静：“我想选一本有意思的书，莱塔司博士。关于你的领域，你有什么能够推荐的书吗？”

    “啊……有、有。《破稳态重结构网络安全研究》，这本书用狭义超数学诠释了信息穿越时空的的整体结构扭曲性……”莱塔司听到虫后起的话头，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显然过于深奥，连忙闭上了嘴，紧接着又后悔不该闭嘴——这显得像在嫌弃虫后陛下无知。尴尬了一会儿，他又干巴巴地继续道：“您……您叫我莱塔司就好，陛下。”

    “好的，莱塔司。”兰德被他逗笑了。那句“博士”本就是揶揄，他没有专业背景，毫无疑问莱塔司说的那本书对他来说太过深奥，但他远远不至于为此感到生气。他随意地在书柜间漫步着，莱塔司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本《宇宙粒子微观》很不错，陛下。”看到兰德停下脚步端详着一排书柜，莱塔司大着胆子说。“不是专业书籍，面向普通大众的介绍性科普书，讲述的笔法很有趣，还有插图。”莱塔司看到兰德侧头看向自己，连忙继续介绍，也不那么磕磕巴巴了。

    “好啊，那我就看这本了。”兰德从架子上拿下那本书，转身往图书室尽头的沙发走去。莱塔司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