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天是周末，天气晴好。

    木荣刚到楼下拿起水壶要去浇花，就听到佣人们的窃窃私语，说先生已经回来了，中午要准备些先生喜欢的菜。

    他怔在原地想了一瞬间，就扔下水壶上了楼。三楼以上都没有人来，他一个人噔噔噔爬到四楼仲岁的门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生在做什么呢？

    已经十点了，起床在工作吗？

    回来了，也不愿意来看看我？

    几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木荣就没有了敲门的勇气。

    随便打扰别人是不礼貌的，他好怕被先生讨厌。

    但他很想先生，每天都想，每晚都想。

    木荣站在原地，看了看长长的静谧走廊，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储藏室，上了锁。

    仲岁其实不大喜欢无谓的社交，四楼书房卧室和餐厅都在一起。平日里不在家就算了，在家的时候就一个人待在四楼，工作或者休息都没人打扰。

    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楼下那个蔷薇花园，大部分是他亲手种的。还打算来年开出一小块菜地，能种点瓜果吃。

    木荣看了看自己随便穿的裙子和不怎么整齐的头发，还是不适合敲门。

    他转身欲走，门却应声而开，他怔在原地，看到穿着睡衣的上校。

    “先生……”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仲岁就伸手把他拉进来，关门、抱走、上床，一气呵成。

    仲岁把他当香喷喷的柔软抱枕，捏了捏他的脸，闭着眼说：“来就来，信息素那么香，真当我闻不见？”

    “对不起……我……好像信息素有一点不稳定……”木荣小心地解释。

    自打他从医院回来，明明病都好了，信息素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外泄，弄得仆人都离他远远的。本来就没有人理他，这下子更没人了。

    管家提醒了几次后也随他去了。

    只有木荣经常觉得难堪，他没有抑制剂，也没有抑制项圈，连下楼都要避着人。

    “我知道。”仲岁凌晨去看他的时候就闻见了，他还是没睁眼，摸到木荣的眼角：“乖一点，别吵，陪我睡一会儿。”

    “好……”木荣又慌忙捂嘴，当一个乖巧的抱枕。

    可能是太累了，很快，仲岁的呼吸就逐渐均匀。木荣静静地躺在仲岁旁边，看向先生睡着的脸。

    他从隔着窗帘的天光里看仲岁的睡颜，睡着的先生要比醒的时候温柔一点。高扬起的眉毛垂下温柔的弧度，长翘的睫毛垂下，眼皮微微发颤，好薄。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薄红的嘴唇，连睡觉都要抿起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