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流风却已经缓步走下台阶,他看着明朗,面上含笑眼底却并无笑意:“这位,就是新进的明公子吧?”
明朗比他更冷几分:“这位,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蔡学士了。”
蔡流风对上他的眼神,微微一笑:“不敢,如今我调任了吏部,忝居郎中。算来正是明公子的上司呢。”
明朗眉峰一蹙,哼道:“是吗,这么说蔡大人是要向我摆一摆你的官威了?”
蔡流风淡淡道:“本朝律例如此,见了上司必得行礼,难道明公子你有什么高人一等之处吗?还是说你不是这清吏司的执事?是来玩儿的?”
明朗喉头一动,冷道:“我是不是来玩儿的,不必跟你交代,不过我却也看出来了,你是来找茬的。”
无奇在旁边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好像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竟让她看呆了。
“蔡……”她本能地想要“劝架”,但看着蔡流风温和却坚决的神情,很清楚明面上说来蔡流风无错,于是她又看向明朗:“明……”
蔡流风跟明朗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她。
无奇被两人的目光注视,生生地咽了口唾沫,在脸上挤出一些笑容:“这个、当务之急是不是要先审问卫主事呢?大局为重嘛。”
好不容易的,才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引开了。
明朗转头看向一边,蔡流风却对无奇温声道:“此事自然要紧,但你来回辛苦,不如先到里间暂时歇息片刻。采石跟林森,我叫他们去调查那同名同姓的去了,看时候也该回来了。”
无奇才要答应,明朗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要不是你拦着,我们早在里头坐着休息了。”他拉着无奇上台阶,自顾自进了厅内。
蔡流风回头,眼神几番变化,最后狐疑地瞟向旁边的春日。
春日因为见识了两人刚才的争执,很不想自己给无辜卷入,便拉了郝三江当挡箭牌,没话找话地说道:“郝大哥,你是要留在这儿?”
郝三江因为也被刚才蔡流风跟明朗的剑拔弩张惊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便支支唔唔道:“唔,你在这儿,我自然也在这儿。”
春日苦笑:“那也罢了。”
且说无奇跟明朗进了里间,无奇看看外头,皱眉道:“明公子,你是不是太大胆了,这样闹,吏部的体统何在?”
明朗道:“你也看见了,是他先对我出言不逊的。”
无奇道:“我可没听出来,蔡大哥起初只是在跟你打招呼罢了。”
明朗哼道:“他很Yin险,当然不会让你看出来。”
无奇瞪着他:“你、你这样喜欢得罪人,我们可消受不起,不如还是回王府去。”
明朗瞪大双眼:“什么?我今日为你忙前忙后的,如今你为了蔡流风要赶我走?”
无奇目瞪口呆,没想到他竟举一反三自己无师自通到这个地步。
正有点儿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却见门口处有人进来,她忙打住:“行行,咱们先不说了。”
清吏司这边,孟先生掐着点儿就休班了,只有钱括还在尽忠职守地等待消息。
小心谨慎地督促着人把卫优暂时安置在一间空房内,钱括退出来对无奇道:“听说他又杀了两人?这可是真的?”
无奇道:“确实。”
钱括满脸苦色:“我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下午时候任侍郎特意派人来问过,叫好生处置此事。我请教孟大人该怎么往下办,他只神叨叨地跟我念什么‘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正经话一句也不肯跟我说!”
如今吏部出了一个杀人狂魔,又差点引发了洪安帮跟朝廷之争,若是捅了上去,连尚书大人都要担干系,钱括生恐处置不当,连自己都要跟着玩儿完。
无奇听他碎碎念,心头一动:“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
这两句诗,是出自白居易的《老将行》,本来是yin诵的史实,不过,倒也能跟李光以及卫优的遭遇不谋而合了。
孟大人难道是随口念的?还是意有所指?不会真的意有所指吧。
但是,先是李光变成李广,继而是卫主事成为卫青,同时代的两位名将,同时出现在这一首诗里。
这真的是个简单的巧合吗?
正在此时明朗走过来:“你不歇会儿,又在这里念什么诗?不过是巧合而已,又大惊小怪起来,若是这两件事情真的跟这两句诗有关,那可了不得。”
无奇忙问:“什么了不得?”
明朗笑道:“今日看的那几份卷宗里,那些名字啊,比如张飞,李靖,韩信,‘颜良文丑知何益,关羽张飞死可伤’……或者‘擒王须李靖,抗贼付张巡’,‘韩生高才跨一世,刘项存亡翻手耳’……难道这幕后的人还能是按照诗词来杀人?要把这诗词里出现的名将一一安排上?那自然是了不得。”
古代的名将,当然是文人墨客们最爱用在词赋里的,一一搜寻简直浩若烟海。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