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歇好了。”长宁茫然,却脱了自己的外衫披在遥生肩头。一晃两栽,长宁仍记得遥生高过自己时的那种威压,如今那人却比自己矮了不少,明明是还是凶,却少了许多压迫。
遥生扶了额头,只觉得被长宁气到生烟,冷着一张脸,扼着那人手腕,又往寝殿行去。
“遥生?”长宁仍是纳闷,可遥生牵她时,身体却依着本能先遵从了遥生的引导。遥生的手暖,怎么看都是节节分明的白皙,长宁痴醉,偷偷抿了唇,巴不得遥生这辈子都不要放开她。
遥生本想沐浴过后不辞而别的,可长宁这个呆子总能将她的计划打乱。心力交瘁,遥生的心感到绝望,因为长宁疯了,魔怔了。哪怕一秒不看着,长宁绝对又会跑去靶场,她像是不知疲惫,也不知道怜惜身体。昨天还是疼的卧床不起,今天就又执迷没了分寸。
明明恨她,心却在牵挂,遥生只觉着心里苦。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个呆子拉回寝殿,困起来,紧紧看着。
第26章 不眠不休
“安常侍,劳烦把马车送回府上,托个话儿与家父,就说遥生迟些归家。”苏遥生皱着眉,携了一身冷峻的气息可望向长宁时,头疼不已。
安常侍执手一礼,偷偷望了望公主,就在刚刚,苏遥生将公主关在了屋子里,只听得一阵哀嚎,安常侍再进来侍奉时,就看见自家的公主就像个小媳妇一般,吊着两只眼,可怜兮兮坐在榻边一动也不敢动。
“那…奴就先告退了。”安常侍心里没少偷着乐,没想到平日里狐假虎威的献平君也会轮落到这般天地。
“妙,苏千金真是妙啊——”安常侍负着手,难得的在院子里清闲溜达,长宁的心思,安常侍再清楚不过,倘若日后长宁府得了这么位端庄持重的女主人,公主就再不能胡来了,这般想着,那以后的日子岂不舒坦?安常侍乐呵呵挥着长袖,去忙碌苏千金安顿的事宜。
“遥生…”长宁nai声nai气的唤了声,她知道遥生此时正气恼。“我…我在门外侯着,遥生先换件衣裳,可好?”
遥生只坐着,头也不回,更是冷着脸不肯搭理那人。
“那…那我去外边…”长宁纠结了好半天,才温吞挪着步子,从外面合上殿门。
此时,习音敛着裙摆步上寝殿的台阶,望着托盘里的药瓶和绢布,陷入了沉思。曾经还在小姐身边侍奉时,小姐每件事都教得仔细,记忆中,小姐和公主该是仇人。日常教授,也多是指点自己提防谨慎,可在真正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习音却发现小姐口中的公主和眼中的公主截然不动,甚至是恰恰相反。
初来长宁府时,习音本是做好了忠心赴死的觉悟,可来到这里以后,日子简直不能更舒服。应不应职,公主从不要求,来了几月时间,从未行过大礼,做不做错事的,长宁也大大咧咧地从不苛责过问,天底下哪会有这样的主子?倘若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习音绝对也不会相信,可长宁府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公主和小姐,真的是仇人么?习音疑惑不解,对于这件事上,两人之间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天差地别,从前提起公主时,小姐的脸上总会有
痛苦的神情,那种恨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所以,在小姐的熏陶下,习音觉着公主该是个顶坏的人。可自从侍奉在长宁府上,每每提到小姐,公主的脸上反而是笑意融融,哪怕得了半点关于小姐的消息,也是掩藏不住的惊喜。
这两个人…习音心事重重摇了摇头。眼看快要近了寝殿,忙收拾好情绪,掩藏了心事往殿前望去。
可这一眼,不望还好……
习音做梦也不会想到,她长这么大以来,会第一次见识到鬼怪秽物,猛然看清殿前的东西,吓得习音腿脚一软,人摔了个后仰。手中托盘里的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
殿前门边上,立着个无头妖怪,一动也不动,只佝偻着肩,脑袋不知了去处。
雾蒙蒙的天,那是何等的吓人。习音惨白着脸色,腿软的站不起身来。随之,那无头怪,闻着声响也是吓了一跳,转过身,好死不死的竟然是那个痴痴傻傻的长宁公主。
“习音?摔着没有?”长宁看习音瘫在地上,忙跑过来搀扶,额头上甚至还有一块红扑扑的印子。
“我的好公主,您这大白的天儿,缩着个脑袋,一动不动杵在那墙根上是要吓死谁?”习音哭笑不得,两条腿现在还在打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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