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确实不会骑马,他只在小时候跟着父亲玩过几次。他催着马匹前行,却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只能拼命抓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辨着方向。路上不知道踢翻了多少摊子,吓坏了多少行人,他自己全然顾不得。
他就这样一直憋着一口气,艰难地换着方向,幸好沈家离官府没有多少弯路,竟然真的给他到了大牢门口。但他也不会勒马,只能使劲拉住缰绳,马匹受疼,一下子抬起前蹄,把沈清和翻下去。
沈清和打了个滚,摔在地上,他下意识护住了头,额角撞破一点儿,四肢后背全是擦伤,掌心也一片血痕。
但还能走,他马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过去。但刚到门口心就凉了半截,因为门开着,也没人看守。等进了里面就听见嘈杂的声音,隐约分辨出‘救’‘吐出来’等字眼,等眼睛适应好昏暗的环境,就看到人们跑来跑去,慌乱着围着什么。
沈清和愣了一会儿,踉跄地走到关押钟瑞的牢房,门开着,没有人。饭盒已经打开了,摆出来的饭菜全都动过,粥碗碎了,打翻在一边,米粒连带着里面的枣子、桂圆流淌在肮脏的地上。
沈清和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脑子也一片混乱找不到头绪,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办?
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那种荒唐的、无力的感觉。第一次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父亲突然去世,他跪在灵堂前,也是像现在这样,怀疑一切。
那时他苦苦思索了一夜才有了答案,逼着自己接受事实,重新掌管沈家生意,不吃不喝地梳拢繁杂的事务,他甚至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路上。但他不后悔,他再也不想尝到这么难受的滋味,就好像树上的一片叶子,当风吹过来,只能任凭它吹着,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又是这样。
沈清和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然后不合时宜地想起来那些他假装没听过的话。
“哎呦,吓死人了,怎么不遮一遮就敢出门。”
“一个小哥儿会什么,回家呆着去吧。”
“整天跑东跑西跟男人瞎混,不像正经人。”
“居然连钟二都不乐意要他哈哈哈哈干脆出家吧!”
“命格太硬了,克父、克夫,听说家里还有人生病。”
……
……
……
沈清和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脑内不断循环这几年来的恶毒话语。他开始顺着这些话思考,甚至在想,要是当初退婚,钟瑞是不是就会平平安安的了。
“清和,你怎么来了?”
沈清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在原地没敢动,直到钟瑞又喊了一声,才猛地转过身来。
钟瑞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带着点儿焦急和疑问看着他。
沈清和呼出一口气,浑身失力地要倒在原地,钟瑞赶紧过去接住他。也是等离近了才看清楚沈清和的惨状,衣服破了好几处,头发乱着,额头也磕破一点儿,血流下来,在眉毛上凝住了。脸上也脏着,面无表情,但双眼通红,泪水不断地淌下来,留下两道shi痕,透过这两道泪痕可以窥见他原本白净的脸,和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滑稽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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