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振作起来。这样的安慰话荆荷说不出口。
想必邢正早在之前就已经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话语了,她再重复多少次也不过是一句苍白无力的空话。
反复确认了他的状态后,荆荷小心地询问: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手么?
邢正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荆荷轻轻推开他的衣袖,看着那手腕上的道道红痕,想起之前毛峰说过他有自残的倾向,想必这些都是他自己弄的。
火灾的灼痛感一直挥之不去,为了覆盖住那个感觉,不得已挠成了这样。猜到荆荷可能会问什么,邢正主动向她坦白。
火灾?
荆荷下意识地以为他说的是让他这次入院的火灾,可他手腕上除了挠痕,并没有明显的烧伤或烫伤的伤口。
是八年前的火灾。
邢正摇摇头解释,目光直指他手腕上那道扭曲的疤,八年前,我参加一场钢琴表演,结果爆炸引起的火灾将我困在了表演台上。大火烧断了舞台上方的支撑架,恰好砸到了我的手
说到此,邢正看向手腕的目光里一片死寂,而荆荷却猛地心跳加速起来。
宜城、八年前、钢琴演奏、大火将这些要素聚集起来,几乎和她当年的遭遇对上了号。
你当时表演的场地是?
荆荷紧张地看着男人,抿紧了唇瓣,不知心中的这股躁动是期待多一丝,还是害怕多一丝。
邢正微微蹙了下眉,倒是很快做了回答:宜城野生动物园。
看到荆荷瞳孔明显的收缩,邢正察觉到她周身的气场都变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荆荷急忙收敛情绪,躲闪着男人的视线,垂首将目光投向他的手腕,是因为当年的火灾,你才没法继续弹钢琴的?
她想起了之前曾做过的那个梦。
梦里的少年坐在钢琴前,刚要抬起手摁下琴键,却因为无法控制手腕的剧烈颤抖而被迫终止了尝试。
她以第三视角围观着整个画面:少年痛苦地握着自己的手腕,不得已盖上了钢琴盖,那沉默的背影上充满了寂寥。
原来他也是那场火灾的受害者,而且火灾对他的影响至今都未能完全消退。
由心而生的同病相怜让荆荷不自禁握住了邢正的手轻轻抚摸。
她当年若是没有振作起来,估计也会像此时的邢正一样,每天被过去的伤痛给反复折磨。
她应该做点什么,哪怕不能帮他完全摆脱创伤,至少也要让他努力挺下去,不能就这样继续萎靡了。
荆荷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让邢正有些捉摸不透。
他尴尬地收回手,惨淡的面容上浮起一丝微红。
别这样,让你现男友看到不太好
邢正微微别过头去,荆荷立马回头一看,发现孙陆正板着一张臭脸站在门外盯着这边。
呃,这种偷偷撸野猫被家里猫发现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呜呜,鹿鹿哥哥这眼神快杀掉她半条命了
她现在解释自己并非是想吃回头草还来得及么?
荆荷硬着头皮朝孙陆扯了个求饶的尬笑,转身对邢正说道:其实八年前,我也在那场火灾中受了伤,我理解你的痛苦,所以,作为你的同期病友,你有什么过不去的都可以向我诉说!
荆荷突然提到八年前,让屋里屋外的两个男人都同时凝固了表情。
邢正是惊讶,而孙陆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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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P1:猴儿(暗中观察):你在外面又有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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