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段时间,临雪渡的身体虽然恢复了自由,但是内力却恢复不及当初的半分,多走几步路都觉得喘得慌。
不过她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是去荷花池边逛逛。她才不想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三天时间,被自己一个不小心激怒月垚,最后落得功亏一篑。
月垚得知临雪渡想去见天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立即平静下来,变成一丝了然。以他对水琉璃的了解,只此一眼便知,他这个师父已经知道天机被他软禁起来。月垚什么都没问,就安排人领着临雪渡去了。
天机被关在牧陵王宫的地窖里,那里虽然有些Yin暗chaoshi,但却藏着无数来自各地上贡的美酒佳酿,对于他来说,这也许比在外面更让他感到快活。他一头灰白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的白袍也没有往日那般出尘的感觉,动作间,一阵叮叮当当铁链碰撞的声音传出,仔细看去,才看见他的手脚全被铁链束着,虽然将他困在此处,却不妨碍他在整个地窖里自由活动。临雪渡突然想,或许困住他的并不是这几根铁链,而是那一坛坛还未开封的美酒。此刻的他正拆开酒坛的封口,一脸兴奋的样子,直到临雪渡喊出师父这两个字才打断他的兴味。天机转过身来,却没有开口答应,反而坐回一旁的草席上,仰头饮了一大口酒,还不时发出“好酒”这样的评价,就当没有看见来人一样。他的脸藏在长发的Yin影里,从临雪渡的角度看过去,显出一丝神秘。
临雪渡没有兴趣去跪拜一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人,便耐着性子,静静地等着,直直的盯着,诡异的静谧在地窖中幽幽展开,到了最后,果然还是没有耐心的天机,打破了沉默。
“唉……我记得我同你说过,凡是有因必有果。我虽能参透天机,却不能泄露半分。”他拖着有些颓靡的脚步走过来,走得近了,临雪渡才看清,他的那另外半张脸。天机仰头饮了一口酒,长发散到两颊,那半张脸已经僵硬,并且眼珠已经不能动了,就像是临雪渡以前去杜莎夫人蜡像馆看到的蜡像一样,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师父,你……”临雪渡不觉有些动容,尤其是水琉璃对天机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离去时,白衣如云,潇洒不羁的模样。如今见他这般,到叫人不忍直视了,一眼便能看透他身上传来枯萎衰败的气息,如同夜幕,悄悄将他笼罩。
“十一年前我闯了一个祸,这个便是我的果。”天机说完,嘴边露出嘲讽的嗤笑,然后徐徐道来。
十一年前,天机偶然得知牧陵王宫内藏有几坛佳酿,便前去盗取,不想却正中圈套,被人设计埋伏。请他入瓮的自然是牧陵的王,他年轻果敢、英勇无敌,可是他却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被人觊觎,他害怕到寝食难安,几乎日日被噩梦惊醒。于是,他的心腹向他提议,寻找传说中能通天晓地的天机,让他说出,将来会威胁到他皇位之人。
于是,就有了这一出。天机被俘,对方用两根玄铁打造的铁钳,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束于石壁之上,关在此刻他所在的酒窖中。每天他只能望着那一坛坛的酒,散发着诱人的酒香,求而不得,就如同有几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在勃起的男子的身边跳脱衣舞,但你只能看不能吃。直勾的他心痒难耐,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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