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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品安用纸巾将他清理干净。阮祎的脸红扑扑的,他轻而急促地喘息。除过这些微小的细节,没有人能看出他刚经历过什么。
贺品安把他按在怀里,替他顺背,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平复下来。
他从手提袋中取出一条纯白色的羊绒围巾。
“喜欢吗?”他问阮祎。
阮祎被吻得头脑迟钝,缓慢地点头。
他将围巾一圈圈地绕在阮祎的脖子上。做这事时,他显出少有的生涩笨拙。
阮祎低头看去,觉得他围得并不漂亮,但也由他摆弄。
围巾很好。围巾让阮祎得以藏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只看得见那双眼睛,溜圆,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了自己。
谁也不能抵挡住那凝望。
贺品安单手捧起他的脸,好像忽然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阮祎是谁。
生活可以被忘记,岁月也可以被忘记,却舍不得忘记寒冬里他身上的温度。
贺品安替他掖了掖围巾,那张小脸露出来,他瘦了好多,下巴尖而小巧。
贺品安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一触即分。
“说好了,下午不走。”
“不走。我在酒店等你收工。”
“今天有夜戏,我收工要很晚了。”
“多晚都等。”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你不要担心这个。”
贺品安总以为他想得太多,惯会说这些慷慨的话来回避他的问题。从前他还恭顺地听着,此时并不顶嘴,却垂着眼,让他知道自己不高兴。
这样贺品安才会向他说明:“你睡着了我再走。”
也忧心他往返辛苦,也期盼能多多见他。
阮祎想了想,才小声地,略显踌躇地说:“那你下午多睡一会儿吧。”
“好。”贺品安应他,抱起他,同时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贺品安为他计算着时间,到片场时,并没有耽误什么。
剧组的拍摄工作已接近尾声。阮祎演的男二,戏份也渐渐少了,加上他想早点返校准备期末考,和导演沟通过,这几天再努把力,很快就能杀青。
他心里有点舍不得。他首先舍不得剧组,这剧算得上是他的处女作,意义自然不同。在这小小的剧组里,他预想过的麻烦都不曾到来。每个人都待他好。他感到自己有很大的长进。这段他原以为难以跨越的时光,在忙碌中也如流水般远去了。
其次他舍不得贺品安——随他在F市一同旅行的贺品安,他的水中月,雾里花。
他变得安于现状。他时时窃喜,他向常俗低头,也不以为自己丢丑。
他想,没染过瘾的人,都曾以为自己的心性是世上一顶一坚韧的。这话实在可笑。只要此人有天为了什么而上瘾,他往后便会灰溜溜地保持沉默了。
正如现在的阮祎。
他想,人心多么脆弱。
三更半夜,阮祎才脚下虚浮地飘回酒店房间。
他刷开门,正要插房卡,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张卡。这才想起他先前向前台多要了一张,给贺品安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了自己的房间。
阮祎关上门,却没有开灯。
他静悄悄地走在昏暗里,忽然,脚边亮起柔柔的光。
是感应灯。
他从门口走到卫生间,又从卫生间走到卧室。
一行走,一行亮。
静静地,淡淡地发着光。
如夜晚的萤火。
他跟贺品安说过,这酒店不好,开关不在手边,他起夜时害怕。
卧室里,贺品安趴在供办公用的小桌上睡着了。
在柔柔的光里看他,爱上他成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阮祎走到贺品安身旁,望了又望,才忍不住地抱他。
他俯下身,从背后搂住贺品安的腰,贺品安一下就醒了,没回头就已经知道是他。
“怎么就睡着了……”男人懊恼地嘟囔了一句。
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
阮祎不愿再对他讲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探身去和他接吻。
越吻越深,不知怎么就侧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他托着贺品安的后脑勺,尽情地舔咬着,也不觉得羞怯,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感到男人扶在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阮祎急不可耐地扯开了领口的扣子。
贺品安用嘴唇蹭他的喉结,用舌头舔他的锁骨,到胸口才敢用牙齿来咬。
脱了一半的衬衫卡在小臂。他接受贺品安的抚慰时,如一张拉满的弓。
两只手在身后左右磨蹭,总也脱不掉那衣裳。阮祎回头看见拧在一起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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