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
她本来还期待着,说不定嵇允也会在这里。如今可以接受现实了——嵇允肯定在另外一个战场,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着呢。
好死不死,她怎么会撞到了想杀她的萧景丞的手里。
她就不该在那条小溪边停下!
因为被怀疑是jian细,俞鹿被暂时软禁在了一顶帐子里。
天色晚了,有两个士兵端饭进来给她吃。看他们手里不止拿着一碗饭。看来,被关着的人不止她一个。
奇了怪了,她也没做什么可疑的事啊,不就是看到了他们转头就跑。萧景丞有必要这么草木皆兵吗?
俞鹿愁眉苦脸地扒了几口饭,食不知味的。之前在马家坡住的几个月,她都没吃过这样的苦,现在无比怀念嵇允做的饭菜。
她跟送饭的两个士兵搭话:“那个,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啊?我真的不是jian细啊。”
两个士兵没理会她,走了。
俞鹿无奈。当夜下起了雨,帐子里没有蜡烛。夜深了,倒是能透过外面的火光,看到士兵巡逻的身影。
后半夜,雨声中,看守她的士兵,在低声交谈着。
“你说里面那长得跟娘们一样的小子,会是jian细吗?”
“不知道,不过他那么瘦,我看他连菜刀都拿不稳,哪敢刺杀都督。”
“也不能这么说……之前意图行刺的那歹人,看形貌就是少年,不也还没抓到么?无怪乎副将他们会紧张。”
俞鹿竖着耳朵,隔着一层帐子偷听,暗道“原来如此”。
早该想到了,古往今来,哪一个将领不是多灾多难,被各种刺杀、暗杀轮流着招呼的。
那么,接下来她该如何生存呢?
在舒城的时候,她与萧景丞在长大后几乎没有正面接触过。
但是,也不能说,萧景丞就一定不知道她的长相。
所以,在没被他放走之前,她还是缩着脑袋、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妙。
……
翌日,大清早,整军拔营上路,分为前军、中军、后军。士兵们都在路上步行,俞鹿作为嫌疑jian细,倒是不用走路,可以坐在狭小的车中,跟着最安全的中军活动。
萧景丞一直没有露过面,也是,他这样的一军之首,是不会有时间见她这个小虾米的。
俞鹿松了口气,安心了一点儿。
昨晚没睡好,她想靠在车中休息一下。但这车子和平日通风透气的马车没法比,就是一个不透风的木笼子,颠簸起来屁股也疼。而且,她的衣服没换过,身上黏糊糊的,根本睡不着。
行军数日,军队在一处密林掩盖的空地上停下扎营,并密切准备着数日之后的一场攻城战。
扎营时,俞鹿被人放了出来,一个后勤模样的男人挑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吩咐道:“你去附近捡点柴枝!”
这里最外围已经被士兵包抄了。俞鹿是插翅也难飞。
俞鹿点了点头,转过头,撇了撇嘴。
捡柴枝就捡柴枝呗,她还可以趁机放一下风,活动活动身体。
来到了林中,俞鹿在溪边洗了洗脸和脚,才磨磨蹭蹭地开始拾柴。
越是靠近北方,树木长得越是高大,柴枝也越发粗壮。俞鹿掂量了一下怀中柴枝的分量,觉得这都能变成杀人的玩意儿了。
捡得差不多了,她就偷懒地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伸直了两条腿,扇着衣领,在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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