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意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觉得厕所的空气要好过卧室。他站在马桶前,一手托着肚子一手伸在小腹底,在那处似乎始终鼓胀着的地方轻轻揉压。他的尿意来得迅猛激烈,但真的到了马桶前却很难畅快,往往泄了几滴之后就像被卡住了一样,需要慢慢按摩膀胱处,缓缓刺激后才能顺畅。今晚磨人的膀胱一如既往的憋胀酸痛,尿意逼得他小肚子抽筋一般,可却是急不来,只能一边咬牙忍着一边细细揉抚。他的身子越来越沉,双腿早就肿的不成样,被陈默叫作猪蹄子。看着粗壮却十分虚软无力,不一会就感觉站不住了。心急的他不自觉地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却引得膀胱一阵抽痛起来。“唔……啊……”这一下,又痛又憋,他晃了晃上身,只能放下肚子,腾出一只手撑在墙上稳住自己的重心。沉重的孕肚一压下来,他的膀胱更是阻塞,直到他双腿发颤,后腰酸软欲断,才终于通了尿路。何文意盖上马桶盖,腆着肚子撑着腰慢慢坐了上去。他不想马上回床上,一想到那股恼人的烟味,他就觉得胸闷难受。加上原本睡得好好的孩子被吵醒了,一时半会也哄不好,他一边双手沿着腹侧慢慢往高耸的腹顶揉动腹部,让动个不停的孩子安静下来,一边委屈地想着,从结婚开始,陈默总是在这样的小事上欺负自己,其实一开始他也反抗过,也和父母哭诉。然而所有人都觉得那都是小事,甚至都是些小口角,没人能想到,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在多年后,竟把何文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何文意躲在厕所安抚了很久,直到把肚子揉得又尿了几次,孩子才安静下来。他早就困倦不已,身上一阵阵发软,他小心地捧着肚子,一手扶墙,慢慢挪回床边,一看座钟已过凌晨。想着第二天有家族活动,自己已经因为身体原因缺席了几次,明天万不能再有闪失,便赶紧躺下闭眼逼自己尽快入睡。
何文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刺耳的电铃声,何文意被惊醒后只觉得心脏咚咚直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被陈默大力摇动身体。陈默的力道不小,动作更是不温柔。何文意身重肚大,最近只能侧卧,把圆隆的孕肚放在一旁的抱枕上以减轻腰腹的负担。陈默毫不顾及地摇晃让他觉得后腰一阵撕扯般的疼痛,硕大的孕肚更是随之晃动,八个多月的胎儿在里面滚动起来。“唔……别……嗯……别摇了,嘶……”何文意抵不过陈默的力气,一手捂着自己咚咚直跳的心口,一手撑着床艰难地把自己笨重的身体挪起来一点。他听到陈默在催他起床,原本以为自己睡过头了,谁知撑起身一看,外面天刚蒙蒙亮,自己不过睡了几个小时就又被吵醒了。何文意又是生气又是不解,只是他被扰得难受,头晕的厉害,张口声音沙哑,“这么早起来干嘛?”睡饱了的陈默早就跳下床,去衣柜翻找衣服,听他问话不禁奇怪道,“不是今天去表舅公那里?他那山间别墅开车挺久的,得早点出门啊。” 何文意晕晕乎乎地听完之后,无奈地撑着腰靠坐起来,“你忘了?表舅公说我身子重,今年就在市区的家里办了,只是家里人聚一聚。”说着伸手揉了揉鼓胀的孕肚。这也是他作为高龄孕夫的特点,受不得惊吓,陈默设置的刺耳闹钟和大力推搡让他心口发闷,肚子里一突一突的抽动着。陈默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讽刺地笑了一下,一边向床边走去,一边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何家千防万防,天天觉得我要害你,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有人通知我的。”何文意明明记得他和何伯都跟她说起过,可是现在他头晕的厉害,也懒得辩解。“再睡会吧,还早。”说着就慢慢往下躺。陈默无所谓地摊摊手,Jing神奕奕地说,“醒都醒了,睡不着。我去跑步。”何文意不想理她,只想趁孩子还没折腾起来再睡会,他实在困的很。没想到陈默拿了运动服走到他身边,恶质地咧嘴笑了一下,“我看你的肚子长得可真快,一天一个样。”何文意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下一秒,陈默微凉的手就伸进他的被子里摸上他的孕肚。“嘶……”何文意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身体微微紧绷,显得十分紧张。陈默压根就不喜欢他的肚子,觉得丑陋恶心,唯一喜欢摸他的时候便是在床上折磨他的时候,所以何文意很是害怕,最后一点困倦都被吓醒了。陈默倒是没做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冷声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不等何文意回答,她不满地往下摁了一下他柔软的肚子,然后直起身来,又不轻不重地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身前高高的隆起,像跟孩子打招呼似的说,“我去跑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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