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身体欠佳,看情况是不会Cao办婚礼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已消失,可以放心行动。”希恩维文仍然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向薇安汇报道。
薇安则是坐在酒窖角落里的桌前,头顶上的灯光黯淡,几只飞虫朝灯罩撞去,撞得灰头土脸却不停地重复着爬起、展开翅膀、按照一定的频率“嗡嗡”震动,以一副极其悲壮的模样撞上去,跌落在薇安手中的酒杯里,扑腾挣扎了片刻,还是溺死在了酒中。
粉色鸡尾酒上漂浮着飞虫的尸体,她摇晃着酒杯,盯着虫子低头陷入了思索。她想了很久,才Cao着严肃的语气问:“你确认过了?有一种可能是Master故意纵容你,这点,决不能出错。”
希恩维文十分肯定地回答:“他病得真的很重,正在接受手术,到婚礼结束都不会恢复。”
当他和洛昆十指交缠时,洛昆的脉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微弱,几乎要感受不到。据说,一个生命死前都会传递某种信号,或是气味,或是声音,让同类有所感知。而洛昆浑身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像无根的树木腐朽的过程,虽然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没有死去的原样,但木头内部已消耗空心,不再能重新生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了。
薇安看出了他的迟疑,推开杯子起身,站在他面前与他平视,“记住,Master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而希恩维文却惦记着另一件事,“女王陛下带来的药真的能治病吗?”
“药没问题,我可是很信守承诺的。”薇安露出嘴中的尖牙,牙槽的粉rou,微笑着说,“只是他要吃段时间苦头了。”
“什么苦头?”
“你好像喜欢上他了,一个战士,难不成真被圈养成了宠物猫?”
希恩维文下意识的反问激怒了薇安,她当即脸色一沉,收起笑容换了一副面孔。她站得挺立,纹丝不动,仿佛钉在了地面上,直视着他如野兽一般低吼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每天都有反抗的革命军被秘密处决,如果你心软,死的就是你!别被他蒙蔽了!他没你想的那般脆弱不堪,那是个烂人,贪婪而冷血,没有任何道德标准,在人类中都是最烂的渣滓!这种混账,怕是他的神亲自降临,都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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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薇安的地下酒吧回来以后,希恩维文感觉疲倦从身体深处流出,渗入了血ye和肌rou。他很累,全身都很累,他默默躺在洛昆曾经的卧室床上,鼻尖钻入了几分他的残存气息,仿佛是从银色发丝飘来的淡雅雏菊香味。
希恩维文下意识看了一眼榻榻米边的花瓶,明明那束雏菊枯萎早被处理了,但那股香味总会挥之不去,萦绕在这个房间里,扰得他又是心绪不宁。
说不上为什么,他并不想与洛昆为敌,即便他确实是个很危险的敌人。但他们的关系却不像敌我阵营那样清晰对立,洛昆并不把兽人放在眼中,他将他当成宠物爱护,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提供了一个庇护所。他们间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心照不宣的驯养游戏,他养着他,他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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