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人不一样,不惑于她的容貌是正常的。
她忙说出熟记于心的一套说辞:“妾身是前来感谢崔公子,若不是崔公子,妾身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着,她叹了口气,那眉眼弯弯,实在是我见犹怜。
是个男人,这时候就该宽慰她不要为这等倒霉事难过。
然而崔珏却客气地说:“举手之劳,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又一揖,权当告别之意,转身就想离去。
白以云:“……”
眼看着崔珏就要走远,她心里一急,想出个馊主意,追了两步就扶着一旁的墙壁:“哎!”
见崔珏回过头,白以云心有窘迫,小声说:“妾身、妾身走着走着,好像崴到脚了。”
她虽然没说明,但是个男人,这时候就该出把手帮她了。
可是,崔珏看着她半勾起的鞋尖,若有所思:“陆夫人,若是走路不小心崴到脚,伤口应在脚踵与脚腕之间,而不是脚尖。”
这是直点出白以云装得不像。
白以云:“……”
崔珏恍然察觉白以云前后态度变化。
公堂前,白以云不管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但公堂后,她又是单独来会见他,又是道谢,又是装脚崴……
他心里不由了然,白以云想勾引他,顿时目光复杂:“陆夫人既读过孔圣人的书,知道‘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作者有话要说: 以云:请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41、第四十一章
崔珏出身于洛阳崔氏,自幼被奉为神童,如今学富五车,更是生得亭亭玉树,这种人的眼界自然不低,白以云虽心急,没奢望过自己能首战告捷,只要引起崔珏注意就足够。
但怎么也没想到,她是引起对方注意了,然而对方这句话,让她整个人都呆住。
他说她“懂礼”却要做“不知礼数”的人。
白以云因为样貌佳,常被其余女人排除在外,比如在白家时,就被正房夫人欺负,也不是没人骂过她不知廉耻,却是第一次这么在乎。
因为崔珏明说她读过圣贤书。
她接触的男人不算少,受到过男人的轻浮对待或者痴迷目光,以为即使勾搭失败,也只是被婉拒,但还是第一次受到这般冷眼,就像被当场泼一盆冷水,登时脑海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反驳,就看着崔珏背影走远。
心花懵懂绽放之时,被崔珏用一句话碾死了。
直到晚上临睡前,白以云脑海还一直浮现白天的画面。
不想就算了,越想越气,她怎么就哑了呢,她怎么就没呛回去呢。
再看如今的处境,白以云心中更是不服,她不是不知礼数,要是可以的话,谁愿意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白以云心里有数,她也有羞耻心,知道这做法本身就不对,自己理亏,可她有苦衷,她是没办法了。
寡妇的艰辛不是谁都能理解,她不能一辈子当个润笔先生,而且,她本来有一手好牌,现在这么潦倒,落差太大,心理不平衡,才会走出这一棋。
这就算了,却遭遇这样的难堪。
好气啊,当时她怎么就没回一句“崔公子自作多情”,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呢!
白以云心里酸楚,委屈巴巴的。
现在一闭上眼睛,她又发现,崔珏对她说那句话时,那冷淡的眼中,有明显的嫌弃——正如她嫌弃张林氏的口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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