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心头,朱琰狠狠踩碎脚下的白瓷碎片,鞋底下接连发出瓷器崩裂的声音。
不许,他不允许,谢以云永远只能是他的人。
可现在,谢以云在耳房,太医为她忙上忙下喂药,他不像和她同一个世界的人,只能在里屋发火。
谢以云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少年郎,在今天知道什么叫反省,而朱琰也永远不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伤害不能被弥补。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屏障,是天生的,也是人为的,若强行打破这个屏障,只会两败俱伤,把彼此折腾得伤痕累累。
可朱琰一直不明白。
等朱琰总算把心腔内的恶气出完,再走出碧云轩时,他脸色沉静,一点都不像为了一个小太监情绪失控的上位者。
他站在耳房外的窗口,看老太医收拾银针等器具,老太医发现他,一揖:“殿下,公公的烧有退却迹象,不用到今夜,只要烧完全退了,就没有大碍,以后好生调养即可。”
朱琰从喉头应了一声:“嗯。”
老太医带着另外两个太医:“臣等告退。”
朱琰突然说:“等等。”
“之后要怎么……调养?”他的目光从谢以云放在额上的白布移开,说,“本公主要让他的身体无恙。”
老太医斟酌说:“公公这个身体,不可泡水,看脉象,公公该是曾在炎夏泡过水却没打理好身子,这样经年累月不注意,容易落下病根,”接着他说了个理由,“太……监的身体,本就有残缺,要小心应对才是。”
实际上,老太医从脉象知道谢以云月事不稳,因为女子身体特殊,要注意防寒,尤其是暑末寒气入体,容易引起一系列病症,导致身体越来越虚弱。
不过,即使老太医把出这脉象,他深谙在宫里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于是将错就错只说谢以云是太监。
老太医的无心之语,却应证谢以云来紫烟宫后的事。
朱琰自言自语,“泡水。”
当时,是朱琰让她跳下去找镯子的。
他捏捏指节,心脏微微一缩。
没关系,他想,过去确实曾让她跳下水泡在湖中,以后,他没理由再让她下水。
他坐在床沿看着谢以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尝试去想紫烟宫外那些尔虞我诈,却总是在中途就被打断,每一次,都会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床上睡着的人儿上。
在知道谢以云想走后,朱琰除了怒外,还有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谢以云面前很想做点什么,他想不顺着这种感觉走,但逆着会让他心内一阵阵发堵,堵不如疏。
朱琰微微歪头,好像从遇刺那日到现在,这种感觉尤盛。
只看谢以云睡得嘴巴微微张开,怪可爱的。
他不由地伸出手轻轻描摹她的眼廓,忽然,谢以云睁开眼睛。
不似灌药时的混沌,此时她双眼清楚,但一看到朱琰,眼中的恐惧一闪而逝,转而变成服从,她声音十分干涩:“殿下……”
如果是以前,朱琰察觉不到她掩饰起来的恐惧,但现在,他看到了。
他不太高兴地收回手,挑眉说:“怎么,这回认得人了?”
谢以云对自己昏睡中的反应没有印象,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一听朱琰的语气,担心起来:“奴才烧糊涂了,若对殿下有什么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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