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驶入云层，漾开层层云朵。

    云乔闭上眼，繁杂声音传入耳畔，Jing致眉眼含着一缕疲倦，沉沉睡去。

    他的位置靠近机舱，玻璃镜面隐隐勾勒高大身形。

    前方，哥哥大人回头看了眼，瞧见云乔乖巧都睡姿，忍不住勾起唇角。

    复又皱起眉头，想到丢失的符篆，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飞机一阵颠簸，Yin沉的黑云自四面八方传来，机身转瞬撞入黑暗。

    无形的Yin气逸散开来，机舱上的人手脚发凉，议论纷纷，厉鬼藏匿在暗处，猩红的眼注视着熟睡的少年。

    他人群中，如同最耀眼的恒星。

    “桀桀，好香。”

    厉鬼的议论丝毫不比人类差，嘶哑地讨论，各种古怪声响，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入耳畔，Yin冷的感觉从小腿蔓延，云乔打了个哆嗦，懒倦睁眼。

    一大团黑压压的影子，看不清任何轮廓，如同一座狰狞的山峦，Yin气外溢，云乔僵在原地，张了张嘴：“阿——”

    声音戛然而止，云乔攥紧安全带，深蓝色缎子抓出褶皱。

    “桀桀，他发现我们了。”

    “我闻到了，rou嫩血多，真好吃。”

    云乔置若罔闻，视线绕过慌乱的人群，机舱内灯光明灭，空乘柔雅的声音层层回荡：“飞机撞入积云层，请顾客不要慌乱，坐回自己的位置，谢谢谅解。”

    “积云层？怎么回事？飞不会空难吧？”

    “你乌鸦嘴什么，一定没事的！”

    话音未落，闪电劈落，天空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呼声中，云乔前方被人拍了拍，他猛地看过去，眼神明亮，却在看见对方容貌之后，一瞬黯然下来　。

    是哥哥。

    “你乖乖等着，别担心，应该没事的。”

    云乔点头，竭力翘起唇角，最后只是扯了扯：“好。”

    目光垂落，怎么也掩饰不了周身外溢的失落。连系统都察觉到了：[乔乔，你怎么了？]

    云乔没回答，抬眸对上众厉鬼，它们眼里满是扭曲的觊觎，却像忌惮什么，不敢凑近。

    云乔知道，这种状况维持不了多久，定了定神，正要询问系统有什么道具可以克制，飞机越过积云层，大片刺眼阳光洒落。

    他下意识闭上眼，这一刻，忌惮的厉鬼狠狠扑出，云乔似有所感，睁开眼。

    腐臭铺面而来，尖利刺甲离他只剩下一寸，下一刻将要划破皮肤，他像是吓坏了，僵在原地。

    要死了吗？

    那些巨大的暗影凝滞半空，化为齑粉。

    一道高大身影映入眼帘，云乔瞳孔猛缩，手指捏紧衣角，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像是山崖边摇摇欲坠的巨石终于落地，砸出深深的坑洞。

    心脏在狂跳，好像住着一个小人，哗啦啦作响。

    男人声音有些慌乱，不是因为那些垂涎的厉鬼，他看着少年，手足无措：“乔乔，别哭。”

    云乔怔怔看他，眼睛一眨，滚烫的眼泪模糊视野，他哭了吗？

    没人发现这方天地隐匿的小插曲，所有人都在庆幸，劫后余生的庆祝。

    窗外连绵的云朵拉出漂亮的花边，像是餐盘中雪白的绵软蛋糕。

    ＊

    哥哥拨通电话，脸色略显苍白，听到电话里云道人的解释，愣怔原地半晌回过神来，后背浸shi一层冷汗。

    他僵硬扭头，再看云乔已经蜷起身体，剩余的丝丝冷意缠上心尖：“小乔，你这边没事吧？”

    云乔动了动肩膀，蜷起的身体像是一颗虾球，裸露的皮肤泛起漂亮的玫红色，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穿出：“我没事。”

    哥哥收回视线，松了口气。

    并未发现少年双腿正以别扭的姿态合拢并进，接触座位的小屁股轻轻打颤，虚高地抬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