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勤同意了安东的提议,先是跟南希通了电话,开着免提,告诉她自己已经醒了,沟通了飞博账号怎么发声明的事。
南希关切地问了一会儿柏勤的身体状况,顺带骂了几句《逐龙》剧组场务工作的不走心,又对安东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声明才终于经过Jing雕细琢地发了出去——
“一点小伤,无事,很快就能出院继续拍摄,大家不要担心,请专注学习和工作。感谢你们!”
配图是柏勤以前的旧照片,笑容灿烂,毫发无损,不到十秒就得到了上千条“嘤嘤嘤哥哥好想你啊”“嘤嘤嘤哥哥好帅”的评论。
半小时后,护士来敲门,催促安东赶紧离开,让刚醒来的病人好好静养,若是晚上要陪床,就去做个登记。安东没法,只得答应。
临走之前,安东问:“柏哥还有什么需要么?我等会儿去登记一下陪床,今晚过来的时候给你带来,譬如日用品什么的;或者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等会儿出门了跟医生说,让他们再给你检查检查。”
柏勤想了想:“给我带剧本过来吧,既然拍不了戏,更深入研究一下剧本,背背后面的台词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出院了重新恢复拍摄也能加快些进度,别的,就带我平常用的那些护肤品什么的,不过不知道医生让不让用,你等会儿去问问,别的暂时想不到了,等我想起了再跟你说。至于身体嘛,嗯——”
柏勤停了一下,不舒服的地方都是骨折的地方还有摔出了轻度脑震荡的脑袋,方才都跟医生说了,别的也没什么了。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他发现,方才哪怕医生,护士还有安东不动嘴说话,他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只是断断续续的,感觉像是在听接收信号不好的老式收音机放广播;而这些人都动嘴说话的时候,比如说安东动嘴说话的时候,有那么些时刻,他能听到两个安东的声音一起讲话,一个很清晰流畅,跟安东的嘴形对得上,而另一个则卡顿模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幻听?难道这也是摔下来后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
柏勤想不明白,但是暂时也不打算跟安东说,免得安东又要咋呼起来,延缓自己的出院。方才安东十来分钟的念叨,已经让他有了给耳朵塞棉花的强烈欲望。
“——除了刚才跟医生汇报的,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了。”
“行,那我待会儿就去跟医生说,问问什么可以带,什么不可以带,也跟他嘱咐一下,让他多关照你一点。”
“嗯,就这样吧,你先回公司处理别的事吧,我方才还听南希骂你给我办的保险理赔磨磨蹭蹭,估计这几天因为我这事儿,你没少被南希骂吧。”
安东叹了口气:“可不是,我都被南希姐骂瘦了。”
柏勤笑了起来:“刚才不还说是因为担心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瘦的么,怎么这会儿又变被南希骂瘦的了?这口锅,南希可不乐意背的吧?”
“反正都是因为你,没差。”
两人笑着互相贫了一会儿,安东将柏勤的手机塞进柏勤没有摔断的那只手里之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副割舍不下的模样,像极了将儿子独自留在家,自己则要上班的母亲。
安东离开后,柏勤解锁了手机,拨下了“my lover”的号码,并打开了免提。
手机“嘟——嘟——”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喂,谁啊?”
柏勤一愣,接而笑了起来,半抱怨半撒娇地说:“怎么,才几天,就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杨先生,你可真是个负心汉啊。
电话那头的杨穑愣了一下,继而惊喜地叫了起来:“宝宝?是你?!你醒了?!”
“嗯,很失望?”
“怎么可能!”杨穑忙道,“我的天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太高兴了,高兴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杨穑不断说着“太好了”,惊喜之情都要顺着无线信号淌过来了,听得柏勤忍不住笑:“好了,你是复读机吗一直重复这几个字,你在哪里呢,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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