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到了一点声音。
在黑暗中,视觉之外的感官会更加强烈,就好比放大数倍的嗅觉,那股淡淡的腥味却足以让他羞愤欲死,同样的,那轻微的响动也牵动着他的神经。
是什么声音呢?是风吹草叶、还是什么野猫野狗?谢兆和不敢想。
他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直到腿部传来一些温热的触感,他才反应过来——是狗。
一只大概半米多高的狼狗。
夜色里,那只狗的油亮的皮毛发着微光,那双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谢兆和不敢动。
那狗的舌头粗厚,还有些凹凸不平,谢兆和忍耐着不把腿立马抽回来,可是那shi漉漉的软滑的触感又实在令他作呕。
空气里漂浮着犬类粗重的喘息和舔舐的水声。
谢兆和终于忍不住猛地收回了腿,捂着胸口干呕起来,那只狗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朝他露出獠牙。
森森的白,是谢兆和视线里唯一的色彩。
唾ye从狗嘴边缘溢出来,散发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谢兆和想要尖叫,却像是有只手掐住了喉咙一样,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凯撒。”伴随着Yin冷的男声,狼狗被勒住脖子,爪子在水泥地上划过,发出尖锐的声音,同时从喉咙里呜呜咽咽地发出了求饶的哼哼声。
原来它是被人牵着脖子进来的。
而谢兆和却一点都没意识到。
谢兆和看向那团黑影,极力地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却被一道光线刺中眼。
供旅行者使用的手提照明灯,近距离直射眼睛,能把人眼睛都射瞎。但好在只是一瞬间,那人便把手上的照明灯换了个方向。
但谢兆和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就算立刻闭上了双眼,但眼球依旧痛得不行,视网膜上一片朦胧,眼角不自控地溢出出眼泪。
太疼了。
“坐。”一声命令,那只狼狗便乖乖地在男人脚边坐下。
谢兆和下意识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你、你是谁……?可以帮帮我吗?”谢兆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便不敢放手,双手无助地在黑暗中摸索,抓住男人的裤脚,哀求道,“你帮帮我,我不是坏人,我会让我爸妈好好感谢你的……?”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谢兆和来不及坐起,失了重心,迎面扑在地板上,口鼻都摔出了血。
太痛了,自从落水昏迷醒来到现在,这几个字在谢兆和人生中的出现频率大过以往十六年的总和。
疼痛又无助。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长手指想要碰触到那人的裤脚。
他还以为是自己这幅丑态把人吓到了,忍着痛,向那人保证:“我是无辜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那人明明就在他跟前,却像是这沉默的夜色一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半分言语。
指尖朝一点碰到那点布料,可那男人又往后走,总是停在一个让谢兆和以为有希望却又抓不住的地方。一想到错过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此案能遇到新的希望,谢兆和终于承受不住,奔溃地大哭起来。
“我好痛啊……?好难受……?”
他怕黑、怕脏、怕不受控制的身体,他怕再也回不去家。这份害怕在心里酿成苦酒,辛辣得让他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黑暗中,有人轻柔地叹息。
一双手抚上谢兆和的脸庞,属于人类的温热让谢兆和下意识地想要亲近。
不是冰冷的地板、不是腥臭的牲畜,是干净的、柔软的、有着淡淡芳香的人类的触感。
极淡的百合香气在鼻尖转瞬即逝,短暂却熟悉,谢兆和还没来得及分辨在哪里闻过,就被人用丝滑的黑色手巾蒙住了眼,修长的手指绕到脑后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其实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谢兆和刚刚陡然见了强光,此时根本睁不开眼。但是异物遮挡的感觉还是很强烈,那人系得紧,手巾在眼部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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