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鸣默说的这些我都清楚,问一嘴也不过是走个程序——昨晚上我就睡着了一小会儿,后半夜大脑不能再清醒,我和徐宋扬也算是一人一晚扯平了。那些画面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重放,直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平缓,我才找到不高兴的根本原因。
我不想被阻挡在他们的气氛之外,我没法接受自己会是被遗忘被不在意的那个。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至少那样我就不会尝到一点甜头就开始痴心妄想,变得越发贪婪。我不仅没法回报我哥,还要不停地朝他索取,然而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只要我不要脸,丢脸的就是别人,我始终坚信这句话的正确性。
我又想起个昨天就想问的问题,喊住要走出去的周鸣默,“对了,你们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记忆里他工作之后就每天七点准时起床,雷打不动。
我就想弄明白一件事:他会不会因为我而改变。
“这不是要伺候你吗,”周鸣默停顿了下,“但你哥最近经常失眠,你少给他惹麻烦。”
我穿袜子的动作也慢下来,很轻地告诉他知道了。等我换好校服到客厅,徐宋扬正在热牛nai,神色一如平常,问我要吃三明治还是吐司。
看不出昨晚的失态,就像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毕竟在装傻这件事上没人能比得过徐宋扬,可我现在就要让他不痛快。
“都行,”我坐下来,故意说,“哥,你嗓子有点哑。”
徐宋扬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很快这一丝波澜也消失在他脸上。我怕跟他待一起久了又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干脆装好早餐,告诉他我拿去学校吃,然后谢绝了周鸣默说要开车送我的建议。
鬼知道今天会不会又连环碰上红灯或者堵车,就他那张嘴,我俩独处时还能蹦出什么好话?
我骑车到了学校,边啃面包边找听力资料,我的前室友一屁股坐在我前桌的位置,告诉我隔壁寝有人带手机被抓了四次,今天铁定要被找去谈话。
看来还是我当年藏手机的技术比较靠谱。我突然想起昨天我哥把我手机拿走了,我后来忘了要回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专门设置的锁屏壁纸。
是那天在高铁上我抓拍的他。
我在心里想,下次应该要设成和他的合照。
睡眠不足的后果就是听听力时我全程一个单词没听进去,意念想着动笔,还没写出个歪歪扭扭的字母手就又软下去。
好在半个班都趴下了,我显得不那么鹤立鸡群。一下早自习我就去洗冷水脸,暗暗发誓再也不半夜掺和他们两个的事了。
晚上回到家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听都有种例行公事的官方语气,我对这类问题永远回答“挺好”。她却话锋一转,开始问我哥最近和男朋友感情怎么样。
徐宋扬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跟家里出柜的事情,我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妈在电话里喂喂了两声,才尴尬地摸着鼻子说:“他们的私事我怎么清楚,看起来挺好的。”
我妈随便问了几句就挂了,我拉开窗户透气,没主动搭理早就在边上偷听的周鸣默。他戳戳我的后颈,问:“你妈?”
这下好了,他们这对协议情侣连父母都没意见了,指不定哪天就要飞国外去办婚礼——就和我那场荒诞的梦一样。我哥和周鸣默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那我又算什么。
“嗯,关心你俩感情生活呢。”
我心里不可避免地开始泛酸,看动作周鸣默又想抽烟了,我按住他的手,告诉他要抽烟就去外面抽,难闻死了。
“这是我家。”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烟盒放了回去。
“也是徐宋扬家,对吧,”看他没回嘴,我慢悠悠地往下说,“我和我哥之间还分什么你我,那不就约等于我家。”
他被我的不要脸弄得没话说,冷着脸走开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刚好碰上我哥从里面出来,他指着我的黑眼圈叫我早点睡。
“妈给你打电话了吗?”我对着他的背影问。
徐宋扬转过身,想了想说:“打了,聊了几句日常就挂了。”
“哥,其实有时候我特别害怕。”
待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我都在患得患失,生怕哪天就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我不是周鸣默,我没有自信的底气。
“没事,”他的眼睛足够蛊人,紧盯一个人时总让人产生“我是唯一的”这类的错觉,他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我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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