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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欲的吸引能完全抵消掉Jing神上的厌憎吗?
迟宇仰头对着花洒,任由温度高得能把人烫红的水,砸上自己的头皮、面颊、脊背,直到水蒸汽快把浴室撑得爆炸,才将笼头关住,以胸口紧贴稍凉的墙壁瓷砖。
他爹平时老和他说庄清砚庄清砚,以至于这过于高调的名字化形成一颗尖锐的钉子,被一点点敲入他骨rou,随着他的嫉妒和厌烦氧化生锈,最后根植于附近的血管丛和神经簇中,难以被其他工具剥离拔除。他表面装作不在意,但其实早已隐隐作痛——从小,他就一次次被逼着和所有优秀的身边人作比较,和二哥作比较,和大姐作比较,大学后又和这位,在生父的评价中比他“强一万倍”的庄清砚作比较。
凭什么呢?
但是,现在爸爸应该满意了吧?不再需要他的耳提面命,他便在断续的疼痛中,被庄清砚极具迷惑性的皮相晃花眼,又毫无防备地被他处处美好的rou体引诱。就算知道他同时和好几个人保持不道德的关系,就算每次见面都得不到好脸色,可迟宇依然在他被他的“行苇小狗”cao得水滟滟时失了心智,在他给出两个选择时踏进了这间浴室。
“嗒。”正当他陷入沉思时,浴室门被打开。
“有……有什么事?”他略显狼狈地站在花洒下,看着只围了条浴巾的庄清砚。
庄清砚背对迟宇,走到浴缸前,调试了会儿温度开始放水。他的腰并不纤细,但肌rou很紧实,当他弯腰又起身时,那白得刺眼的后背便被挤出一道优美的沟壑,像是有雪车在深雪中滑过,在洒满银月的地面留下条引人遐思的长路。
路通往耸立的tun部,隐没进丰润苍白的rou丘。
迟宇的鼻腔发热扩张,在嗅到那人独有的诱人味道时,他甚至感到鼻内黏膜有一丝血腥气。
“庄清砚?”他佯装镇定。
待放满水,庄清砚才解开浴巾,跨入浴缸,对迟宇道:“过来。”
迟宇踩着地面尚有余温的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短短的距离中,他竟打了两次滑。
“蹲下。”庄清砚要求道。
迟宇照做。在和他视线齐平时,他看到他肩头颗颗莹润的水珠滑下,让他忆及童年时公园里的冰雕,温度稍高,边角便从ru白色转成透明,一滴一滴挂在弧形结构的下缘。
“从这个角度看去,你倒是和迟越有点像。”庄清砚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评价说。
“可是,我和哥哥差别很大,”迟宇的口水都变酸涩了,“我的名字叫……”
“迟宇。”
他心跳一顿。
“我知道你叫迟宇。”庄清砚随意把手搭在浴缸边。
迟宇第一次见他不戴手套的样子。他的手指可真修长,指甲也被修剪得很整齐,指甲壳透出漂亮的rou粉色,倒是比他嘴唇颜色还深。
“会游泳吗?”庄清砚问。
迟宇点头:“会。”
“那肯定知道怎么在水里憋气了。”庄清砚说。
迟宇摸不清他的意图,便又点了点头。
庄清砚指指浴缸里的水,又从靠背下移,仰着脸,直到水浸没他的下巴:“来比个赛,看谁憋气时间长。”
迟宇满腹疑问,愣愣地看他仰面躺在水中。由于浴缸长度不够,他的足尖勾起,翘到缸沿上,像一只危险又惑人的水生生物,等待时机拉路过船员入波涛漩涡。
蓦地,他零星记起了那首诗后半段几句。迟越以前给他辅导高考,逼着他背东西积累作文素材,就跟他用德语念了一遍,然后又读了好几次中文:
“小船上的船夫,
感到狂想的痛苦;
他不看水里的暗礁,
却只是仰望高处。”
迟宇随着水中妖潜入河底,和他贴近,又在荡漾的温暖水波中睁开眼,看着他藻黑色的发丝,以及嘴边冒出的小泡泡,一串一串升到水面,再啪啪破碎。
他对着他,露出勾引的笑。
他迎上他的嘴唇,却被轻巧地避过,比嬉戏的鱼儿还调皮。
他追逐着他,试图阻止他的逃窜,却在他即将浮出水面的一秒,被重重压制。
是啊,他们在进行憋气比赛,他必须憋得尽可能地长——可是,庄清砚刚才已经输了啊?
迟宇想要起身迎接胜利,却发现头上还有肩上的两只手,如同章鱼触手,将他牢牢缠住。肺中的气逐渐消耗殆尽,他再次挣扎,那禁锢的力度却没有丝毫减弱。
“噗噗噗噗……”他不断地吐着泡泡,双手抓住浴缸,肩背肌rou鼓起,用力和这人做着对抗。
但庄清砚显然无视了他的抗争与哀求,像是要致他于死地一般,残忍地把他摁在水里。
浴缸旁满是溅出的温水,下水口勤勤恳恳地工作着,唱出呜呜的排水声。
他要杀我。
迟宇耗完气,开始忍不住呛咳,浑身都在哆嗦——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助。
他真的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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