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两只眼睛又圆又亮,透出隐隐的期待,魏年就与她说了,“要说现去郊外赁二亩地,这个就算了,郊外地虽便宜,却是不太平。我寻好了几处院子,只是还得等等看,这钱你先拿着,说不得就得用上。”
陈萱连忙应了。
陈萱问,“这赁院子不便宜吧?”
“赁院子?”魏年浓眉一挑,“眼下北京城的房价物价都在涨,与其赁院子,有钱不如买一个,放着又不会抽,倒是这现大洋,一年不如一年。”
陈萱道,“以前听我婶子说,早些时候,三块现大洋就能买头牛,后来,就得五块了。”
“是啊。”魏年道,“虽说做生意来钱快,要是有闲钱,置些产业也是好的。”
陈萱说,“你这置宅子,不用跟老太太、太爷商量么?”
魏年连忙叮嘱她,“你可得嘴严紧些,我只与你说,到时这院子买了,也先挂你名下,知道不?要是叫爸妈知晓,他们再不肯置院子的。再说,这都是我私房,这会儿也没分家。到时就说,院子是赁的。”
陈萱心下很有些惊骇,就是在乡下,分家也是大事,这没分家,魏年就自己弄钱攒私房,陈萱心脏砰砰直跳,魏年怕她胆子小瞒不住事,还吓唬陈萱一句,“你要是说出去,这草莓可就种不成了。”
“我,我一准儿不说!”陈萱还指着多种草莓来还魏年的钱呐,当下立刻作保。
买院子的事还没成,倒又出了一桩事,许久不见的焦先生过来找魏年,也不知俩人说了些什么,焦先生走时,脸色很是不悦。魏年也没相送,陈萱看焦先生既无奈又感慨的模样,想着人家到底是先生,有大学问的人,陈萱也不好就看焦先生这么走,连忙送焦先生出门。焦先生到了门口,原想就这样走的,又似心有不甘,转头同陈萱说,“二少nainai,我与二少爷相识一场,知他是个十分聪明机变之人。若是便宜,还请二少nainai劝一劝府上二少爷,那些个瓷器,都是我国的国宝,虽国家一时危难,可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分子,当不使国宝流失,才是我等本分。如二少爷这等,竟将国宝转卖洋人,恕我实不能认同。”
陈萱吓一跳,说,“那不就是些瓶瓶罐罐么,听说,都是别人家不要的,如何就是国宝了?”
焦先生一叹,想着陈萱一旧派妇人,又能知晓什么,只得又是一叹,拱手告辞。
陈萱回屋,见魏年神色倒还好,换了茶杯里的水,给魏年倒盏新的,才说了焦先生的话,魏年唇角一撇,眉眼一挑,露出几分诮,“你听他那鬼话,什么国宝?国宝能落到我手里,那不过是些以前大户人家用的瓷器,真正好的,早叫人买走了,这些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些中下等货色!这些个知识分子,就是会说大话,他不早说他要,他要早说,我一准儿转手给他。我这都转了手,他又来这里三嘘四叹,什么意思?!”
听了魏年话里的来龙去脉,陈萱坐下劝魏年一句,“把你的难处好生与焦先生说一说就是了,我看,焦先生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你不知道他们这一种人,我就卖几样器物,就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地的事一般。这些东西,多了,只要是祖上做过官发过财的,谁家没几样?子孙不争气,留不住,往外卖,自然有人接手。我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卖给洋人就是对不起民族,卖给他们,就是对得起民族了?不过一件小小器物,叫他们说的天一样的大,真是好笑。有这功夫,多做几件于家于国有益之事,也不枉他们读那满肚子的诗书文章。”魏年手里茶盏往桌上一撂,发出“啪”的一声,“我难道不盼着国家好?要是国家好了,我做生意也不用与这些洋人虚与蛇委了。可国家如此,先得说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再说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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