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样的美好能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季溪提出了想回去上学,徐鸿谨没怀疑那么多,想办法把他的学籍又捞出来了。没想到上了一个多月的学以后。季溪跑掉了,拿着他的身份证件跑掉了,大家都不知道,他身体还没恢复好,是怎么跑掉的。
三个人各种找,快把整个市都翻过来了都没有,季溪显然是把T大和附近摸透了,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小道逃走了,他所有的智慧,除了学习,好像都用在了这个时候。
他不怕了,三个家伙现在都非常害怕他会再次自杀,他本来也可以以此为要挟,出去独自生活,只不过那样,那三个家伙也会知道他去了哪里,经常到他面前刷存在感。
徐鸿谨急得发疯,焦虑和恐惧折磨的他两天两夜都没闭眼,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抓回来,关起来。
徐鸿谨这些年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季溪身上,季溪就是他可悲人生唯一温暖的光,为了维护这道光,用掉了所有的小心翼翼和心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让季溪不再离开他。
季溪从繁华城市背后的旧巷子里一路跑了很久,久到他都迷了路,晚上就睡在桥旁边的树下面,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帽衫,坐着就睡了一晚上。他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里去。
他三天后坐着私家车离开了这个城市,去往了一个他从来没有生活过的地方。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子。
镇子上人不多,错落的巷子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他不知道能干什么工作,只能捏着手里的一千多,无助。
他停在了一座破旧的孤儿院门口,再也没办法移开脚步,他想,这或许会成为他以后的落脚地。
院长是个六十多的老头,还有一个五十多的大妈,孩子们全都是几岁的孩子,穿的破破旧旧,脸上还有泥巴和灰尘。
季溪留了下来,大爷并不在意这个长头发的漂亮男生到底是男是女,季溪就睡在阁楼里,阁楼是水泥板上面的又一层用木头和石砖合并成的,还没有装修,看起来很小很埋汰。
季溪睡在这个硬邦邦的小床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久违自由的感觉,居然没有那么让他喜悦,好像是心空了一样。
这个镇子上几乎没有年轻人了,全部搬到了县城里或者是出去打工了,他每天都帮孩子们打点好生活,然后看着孩子们去上学。孩子们特别喜欢他,他也喜欢这个安逸的小镇子。
买菜都是阿姨去买,他每天就是坐在秋千上发呆,坐在门口发呆,不停的发呆。
季溪的世界停滞了。
他不后悔,他只是太多年都有人陪着,突然那几个人不在了,他不太习惯罢了,季溪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
也许是三个人都知道不该来打扰他了,让他静一静,他猜到了那三个人很可能已经知道他在哪,他不希望他们来找他。
一年的时间过的很漫长,他在附近也找了一个工作,是在一个租下的那种屋子里,帮雇主挑拣坏掉的黑豆。经常那么坐,就坐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赚来的钱都用来给孩子们买书本作业本,和日常开销。
有几个小孩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没人会来领养他们,这只是一个破旧的小镇子罢了。
这算是有用了吗,季溪不知道,不知道这样是否自己就是个有价值的人,他以为自己自由之后会轻松一点,至少不用处理那高难度的情感问题。
好像,一直都以为,脱离了那些情感的束缚,出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脑子里都是简单的东西,他没想到会被人议论太娘了,没有男子气概,会被阿姨故意往他袋子里倒坏豆,会被油腻的中年男sao扰。
季溪第一次觉得,也许他那么痛苦,不全是因为祖天慈和徐鸿谨以前的种种对待,或许是因为,季溪的原生性格,导致了他痛苦。他总是沉默的,被人用不好的方式对待,他根本反驳不了,那些老阿姨嘴巴太厉害了。
祖天慈徐鸿谨都把坏毛病改掉了,季溪还没有,反而又痛苦几分。否认自己的感情,对过去的伤害耿耿于怀,不懂得宣泄自己的不满,只会用自我伤害去沉闷的对待。而他究其一生都在被消费,宣泄,似乎是死胡同一样,永远找不到办法。
每天回到福利院,就能看见墙上贴着苍以修的海报,那几个小女孩特别喜欢苍以修。连那个方方正正的电视里,也能看见苍以修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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