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死成,但他已经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他感觉自己在等待血ye流干。屋子黑黑的,看不清白天和黑夜轮换,他只能缩着才能睡着了,睡了半小时就会醒,那半小时却漫长的痛心。梦里混混沌沌的,什么也记不住。脑子也是,啥也记不住了。
啥时候的课,星期几,他记不得了。
脑子好像啥也记不住了。
吃饭也会忘记,上一次吃饭是啥时候了,热腾腾的菜,味道是什么样子。
同学到宿舍找他,说辅导员让他去上课,他缩成一团,起初没找到,这么小的人儿,缩的快没了,真没看见。来找过五六次以后才发现床上躺个人,整个人已经不行了。
输ye,抢救。
辅导员很痛心的对季溪妈妈说,只能送进Jing神病院接受治疗。
妈妈打电话来了,季溪想,是啥时候呢。
他的希望太脆弱了,很容易就会被打破。从小到大,被边缘,被欺凌,被侮辱,只有学习好,才会被夸奖。他整个Jing神形态都在学习上。但现在,没了。
二十年的刀终于找到入口,把他内部桶的彻底。
妈妈说没钱,要不然就和季溪断绝关系,毕竟是在学校发生的,季溪妈妈还想告学校。学校没办法,出钱资助了季溪住院。
好多药,灌倒嘴里,要吃,好多药。
电击,是在,电击吗。
有人和他说话,他迷迷糊糊说了一些什么,说了什么,好像是童年琐事,是吧,记不得了。
好想睡觉,痛苦,痛苦的要死去了。
一个女孩和他说话,邻床的。那女孩呆呆地看着他,说:“你好漂亮,和婷婷一样漂亮。”
女孩神神叨叨的就会说一些婷婷,然后看着他,像是透着他看什么东西。
“花。”“风筝。”“山顶。”“大雪夜。”……
她只会说一些片段。
突然有一个关键词,季溪听见了。
“婷婷喜欢西瓜味的棒棒糖。”
季溪像是被针戳中的气球,流眼泪,流好多。他崩溃的哭,撕扯自己的头发,撕扯自己的脸,整个楼道都是他嘶哑的咆哮声。
医生赶过来时,他脸上全是抓痕,身上更严重,立即把他绑在床上。
他哭喊着:“妈妈,妈妈。”“为什么呀妈妈为什么。”
进医院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个少年都是如同植物人一样的活着,突然这么大动静,医生们吓了一跳,赶忙检查了。
女孩被调走了,季溪被打了镇定剂。
好像事情就尘埃落定了。
直到某天,季溪被推到院子里晒太阳,女孩才跑过来。往他嘴里塞了好几根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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