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溱的奔驰SUV在学校西门停了差不多30分钟,其中有20多分钟用来接吻,亲得时央根本不想下车。
但他下午还有课,不得不下车,于是羞愤地问:“……亲完没有啊?”
杜溱又咬了他的嘴一下,声音略微喑哑,说:“央央不喜欢?那以后都不亲。”
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时央双手抓住,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杜溱蓦然一笑,解了车门锁,下逐客令,“我一会儿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奔驰扬长而去,汇入奔涌的车流,渐行渐远。
时央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以后是不是真的不亲了,怎么这样啊。
“时央!”
时央站在校门口看着马路的方向患得患失,根本没听到背后有人喊他。
“时央!”
那个人又叫了一声,时央这才回头,发现是尹又祺。
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两周前,还在为前男友劈腿的事耿耿于怀,觉得自己是悲剧男主角,为了那点扭曲的报复心理甘于做个荒诞的小丑,而现在,眼前这个人仿佛已经无足轻重,他的一举一动也不会再牵动时央的喜怒哀乐了。
“什么事?”时央放下杜溱硬塞给他的平衡车,语气冷淡地问。
尹又祺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开门见山:“你和刚刚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时央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他踩上平衡车,启动以后缓缓前进,“关你什么事?”
尹又祺看他身上的那件贵牌T恤,脚下踩的平衡车,还有他脖子后面本人也不一定知情的吻痕,觉得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
他怒其不争地道:“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时央疑惑地看他,“我变成怎样?”
“为了气我竟然这样作践自己,宁愿被那种人玩!”尹又祺咬牙切齿道,但顾忌着校道上有其他人,压着音量。
时央冷嗤一声,刚想骂他神经病,尹又祺又接着说:“那种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仗着自己有点钱,给你点甜头,其实还不是想哄你上床,到时玩腻了就一脚踢开,说不准还惹你一身病,你长点心吧!”
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们分手了,但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你没必要为了赌气而跟那种人来往!”
对,在奢侈品店的时候,时央确实为了尹又祺的那个表情幼稚地笑了很久,但之后整件事已经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了。
时央无心和尹又祺争论或者解释,觉得对方实在太自以为是了,他加快了速度,把姓尹的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在学校踩平衡车有点二,但胜在不用自己走路,屁股和腰也不会拉扯到,一开始还嫌弃得不得了,到了后来时央彻底真香了。
问他跟杜溱是什么关系,大概是从ONS发展成了炮友吧,会不会成为固炮现在还不知道。
被他玩,确实是被他玩,杜溱恶劣又坏心眼,不戴套,讨好的时候嘴甜舌滑,挤兑的时候气得人咬牙。但他从来都没有贬低过时央,甚至用他自己的方式让时央解开了一点心结。
早上虽然嘴那么贱,但最后还是把人扛起抱去了洗手间;不知道从哪里给时央找了三个坐垫;早餐做了培根波波肠庵列蛋,法式吐司,鸡rou沙拉和鲜榨橙汁,还说吃不惯可以订中式早餐。
上床的时候,其实是个温柔的暴徒。
以为他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但他其实有正经的工作,早上的那个房间里全是调音台、音响、电脑、电子钢琴、midi键盘、效果器那些时央看不懂的器材。
炮友又怎样啊,被他玩又怎样啊,时央觉得自己心甘情愿,只要不陷进去……
对,不能陷进去……
……
分开的第五天,时央再次拨打那个号码,少了点矜持,多了点随意,只是那个号码又关机了。
杜溱从来不主动找他。上次也忘了问杜溱拿社交软件的账号。
时央不知道杜溱在忙什么,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他们之间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问。
失联了十天,晚上9点多的时候,杜溱突然打电话给他:“央央……我的烟抽完了……”
没头没尾,可怜巴巴。
“所以咧?我帮你买?”时央无语地说。
“我想亲你。现在。”杜溱克制地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通不知所谓的来电就不远万里地奔向你的那种关系。
看着出租车窗外不断飞掠的斑驳光影,时央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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