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是个小坏蛋啊。

    洗手间里，某人仿佛感受到他怨念，打了个喷嚏，然后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通通的脸和含着水光的眼，一度羞耻到无法直视自己。

    她小心拧开龙头，借着一点点流水给自己滚烫的脸蛋降温，全程轻手轻脚，生怕被人发现一样，也方便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

    陈鹿鸣一样做贼心虚，听见李念荷渐渐走近，忙抱起罗薇之前放在台面的金桔水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阿姨……”

    喝水喝的急，叫人也叫的急，一下呛到气管，放下杯子就是一阵猛咳，不过把脸憋了个通红，倒是掩饰住了之前的脸红。

    李念荷忙过来拍他后背，“慢点慢点慢点——”

    陈鹿鸣抓了一张纸捂在嘴上，“阿姨好。”

    李念荷看着他憋红的脸没有任何怀疑，笑道，“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什么时候到的，路上很冷吧，晚饭吃过没？”

    “诶，薇薇呢，她跑哪儿去了，怎么扔你一个人在这儿也不知道招待一下？！”

    陈鹿鸣指了指洗手间，“她上厕所。”

    “哦哦哦！”

    李念荷拉他到沙发坐，忽然瞥到他手里拎着一条天蓝色围巾，扒拉下针脚后说道，“这一定薇薇给你织的吧，她手工一向不行，这也太粗糙了，戴着既不保暖也不美观，浪费毛线！你等等，看看阿姨织的！”

    陈鹿鸣，“……”

    感觉受到冒犯。

    他想拉李念荷回来解释一下，李念荷已经兴冲冲回卧室拿出一个礼品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条颜色很正的红色围巾。

    “你看看，这是阿姨织的！”

    她拿两条做比较，“针织品很注意松紧适度，紧巴巴的不好戴，太松又不好看，这样织出来松松软软的才最好……”

    罗薇刚好出来，她叫她过来，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织的围巾更好似的，问道，“薇薇，你来说，这两条哪条更漂亮？”

    陈鹿鸣手握成拳抵在嘴唇咳了下，也问，“是啊，你更喜欢哪条？”

    两个人都看向罗薇。

    好不容易给脸蛋降了温，以为已经摆脱危机的罗薇，“当然是……”

    她忽然发现不对。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摔！

    难度堪比“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一定是她走出来的方式不对！

    她，“啊……”

    “当然是我这条啦。”

    李念荷替她说完整，然后把红色围巾挂在陈鹿鸣脖子上一边摆弄着，一边难掩自豪道，“阿姨送你的，纯山羊绒的毛线，一点不比专柜的差，你放心戴吧。”

    然后把那条松松垮垮的粗毛线围巾还给罗薇，“你有时间再跟妈妈学怎么织东西吧，这种半成品自己戴着玩就行了，可不要往出送人。”

    语气含着淡淡的嫌弃。

    罗薇，“……”

    妈耶，感觉到一道怨念的目光。

    晚饭的时候李念荷听陈鹿鸣说在这边待两天，就留他晚上住在家里，让罗薇跟自己睡一间房，把罗薇的小房间腾出来给陈鹿鸣住。

    她进去换了干净床单被罩，在楼下买了新的洗漱用品，要不是陈鹿鸣带了睡衣，恨不得连睡衣也帮他买。

    总之比待亲生儿子还要亲。

    陈鹿鸣一边道谢一边看她忙碌，“阿姨收拾差不多就行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床单被罩不换也没关系。”

    最好最好不要换。

    他喜欢小豆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