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之人却是码头茶寮的小二。
“阿答,那伙人不知什么来历,好生有铜钞,一船一船不知是什么金银珠宝。”店小二掐着声道。
“再多金银有个鸟用,许些人,如何劫,不是自个打棺材找死?”壮汉冷声道。
“他们在岸边落脚,一日半日走不,还要造饭呷水,拿药麻翻……”
“许些人如何全麻得掉,你头尖,脑仁也是枣仁不成?”壮汉摇头。
店小二似感放过可惜,摸出酒递与壮汉:“阿答,他们是生客,哪里知得我们这边的地势,又是水,又是烂泥沼地。他们领头的青年郎君,文文弱弱,我看连只鸡都不敢杀,不如叫答底埋伏下,定好退路。我们扮作卖吃食将他们当家人给擒。擒贼先擒王,把他们的头拿了,他俩焉敢反抗,只叫他们把金银拿来换了人,我们坐了船,立马远逃。如何?”
壮汉摸着下巴,问道:“既是当家人,身边怎会没有打手?”
“他身边倒跟了一个人,也拿刀,腿脚好似有有些跛,再厉害跑起来却快不了,再说,这世上论身手,有几个能比得阿答的?”店小二堆笑道,“我们地熟,逃跑开不在话下。”
壮汉被说得有些心动。
吠儿听得大怒,这分明说得是俞先生,这店小二误以为先生是主人家,要擒了他讹钱,简直是该死。
店小二又出主意道:“要不阿答随我去看看,要是可行回去相量好,我们定下计劫了就跑,要是不可行,就当没见。”
壮汉想了想,偏偏头:“我寻了个俏女娃,值得好些钱,走脱了岂不亏?”
店小二谄着脸:“阿答,你捆得结实,她如何走得脱?我们去了就回。”
壮汉摸着下巴沉yin一番,道:“走,去看看。”
吠儿将二人的话连猜带蒙猜了个大致,屏息趴在草丛中,走得壮汉与店小二沿着河道的一处小径走得没影了,这才钻出来。她怕俞子离遭难,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估摸了方向,要走,又想起那壮汉与店小二的话来,咬咬牙,掉转身,跳上了小船。
小船一阵乱晃,船中隐隐传来呜咽声,吠儿捏紧刀,用刀尖挑开草帘,却见船中绑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娘子,嘴中被塞着草团,白嫩的脸上满上泪痕,看到吠儿眼中流出祈求之意。
吠儿略略一迟疑,道:“不许叫唤,你叫唤,我就杀了你。我问话,你再答。”边说边扬了扬刀,满意地看眼前的小娘子瑟缩了一下,这才取掉了她嘴中的草团,问,“你是什么?”
那小娘子泪掉得更凶,一张嘴,叽哩呱啦就是一串串话,她声细音娇,说出的话有如拉弦,吠儿却整个懵在那,她半字也没听懂。
小娘子也呆了下,欲哭,又不敢大声的,只拿眼神示意身上的绳索。
吠儿想着那个店小二与壮汉不是好人,这小娘子应是不坏,她又急着回去报信,拿刀割断小女娘身上的麻绳,自己便要离开。
那小女娘挣掉绳索,惊惧之下拿吠儿当救命稻草,见她要走,不管不顾跟了上来。吠儿不由焦躁起来,她说的话这个小女娘听不懂,这小女娘说得画得自己也听不懂,那俩恶徒又不知何时会回来。
小女娘倒会察言观色,见她似有弃自己不顾之意,趴地上连连磕头。
吠儿见她可怜,又思及己身,想着自己也是被楼郎君搭手相救之人,见他人有难,自己竟不伸手。想了想,边在地上画边说,问小女娘知不知得码头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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