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天不损人就睡不着觉似的。
张野矮着身从后门进,三两步就能到座位。
“我瞎吗?”老唐转过身看着他。
眼瞧就摸到凳子,还是迟了一步。张野无奈站了起来:“我上厕所了。”
老唐:“厕所人多吧?这会儿才来。”
“不少。”张野回答。
老唐Yin阳怪气地说:“要真抢不到茅坑,就用张纸写上张野专用四个大字,找个顺眼的茅坑贴上去。”
教室一阵哄笑,汪凝从后门走了进来。
老唐跟没瞧见似的转过身去,边往讲台上走边说:“这堂课开始之前,先说说这篇阅读理解,都把习题翻到四十六页……”
看着汪凝回到座位,张野趁机也坐了下来。
心里不忿:我日,老唐这是欺软怕硬啊。
可能汪凝就是老唐说的那样,语文是他的短板。也可能汪凝的觉没补回来,听着课眼皮直想打架。
汪凝把手伸进桌肚里,悄悄剥了颗薄荷糖,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嘴里。
神不知鬼不觉,张野作为一个人类察觉了。
张野瞥着他,汪凝愣了几秒,往他的桌肚里放了一颗。
年少人的脾气是夏季的雷雨,一阵风就来了,一阵风又走了。
一句话可以闹矛盾,比如你肾虚。一个举动也可以成为缓和的契机,比如这颗薄荷糖。
憋了半堂课的张野,趁着老唐在黑板上写字,悄声问汪凝:“你逗我呢是不是?”
汪凝没听明白。
张野提示:“肾虚。”
汪凝点了点头。
张野刚放下心来,又觉得不对:“点头的意思是肾虚,还是逗我呢?”
汪凝摇摇头。
张野更不明白了:“不是肾虚?还是不是逗我呢?”
汪凝装作没听见,不想再搭理他。
浪不够的张野又问:“那你会不会大武生的功夫?”
“会你就不比了吗?”汪凝终于开口。
一开口就能惹到张野,他压着凶巴巴的声音:“大礼堂!中午吃完饭就比!”
“上课,别说话。”汪凝低声说。
“上课还不让吃糖呢!”张野说着剥开了薄荷糖的包装纸,低头塞进嘴里。
嘴里短暂的甜味只有零点几秒,紧跟着一阵酸麻感痛痛快快地侵袭而来。就如同他俩之间的关系,好话好说根本坚持不了两秒,接下来就得呛火。
那股酸麻的味道顺着舌尖以闪电的速度蔓延,牙、牙龈、整个口腔,最后连腮帮都承受不住。
噗----
薄荷糖从张野口中喷出来。
啪----
粘在高格后脖颈上。
张野眼泪都快下来了,看着汪凝,竟然听见轻轻嚼碎吞咽的声音,他捂着腮帮一脸不可思议,这么酸……你是变态吗?
高格探手摸了摸后颈,拿到前边一看,默默朝背后竖了个中指。
*
平常食堂吃饭像疯狗扑食,去晚了就真的只剩下狗食。不过现在暑假补课期间,学校只有高三一个年纪,食堂里松散不少。
这会儿特教班群狼们都挤在一起,大快朵颐,正是半大小子吃跑老子的年纪。
只汪凝远远坐在一个角落,吃着与世无争的饭,喝着远离红尘的汤。
“汪凝太独了。”刘子轩往汪凝那里望了一眼,说:“好歹是同班同学,这样会不会显得咱孤立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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