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莱特全身过了一遍电一样汗毛直竖,不敢置信地盯着脸色黑沉的安格尔:“今天几号?”
“绝对不是愚人节笑话。”安格尔按了按额角,倾过身把他刚刚在翻看的资料递给了他。桑莱特飞快地看完,抱怨道:“这谁做的报告?信息量就这么点?”
安格尔靠在沙发背上,“一个和那玩意初见的小朋友。”
“嚯,那他还真有两把刷子。”桑莱特把那叠纸磕好,理整齐,倾身越过华丽的大理石茶几递给他。“我觉得警长大人更需要这些情报。”
“警长大人压力已经够大了。”
“我知道。”
安格尔耸了耸肩。
风从南边吹过来,拂过密密匝匝的枝叶,带来一片轻轻的刷刷声,像是黄鼠狼和田鼠们正在棉花地里啃食棉花的根jing。
桑莱特皱了皱眉,走近了南面朗阔的玻璃墙。既视感太强了,他恍惚之间总会以为那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子还会翻过窗,跳进客厅,带着一身露水、泥土和风霜的味道,笑着……
咔哒一声,三层的防弹厚玻璃窗被挂上了栓。
桑莱特回过头,安格尔已经走了,芬里尔还在睡着,看看钟表,居然已经是将近黎明了。
神奇,那个小朋友的结界居然还可以改变时间的流速?难怪当时吸收的速度变快了。
“我还以为是我变强了呢……”桑莱特摇了摇头。但是那个结界总是带给他一种违和感……
算了,老家伙,别管这些了。桑莱特走到门廊里,拿起电话听筒,轻轻转起转轮,给芬里尔的女儿打电话:“莱雅吗?你还没睡啊……不好意思,你爸爸今天有点事,在我家留宿了……嗯、嗯,这样啊……嗯,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以后不要这样熬夜了啊。”
桑莱特在听到了忙音后,慢慢挂好了听筒,转过身望着南面玻璃墙外发呆。
“唉,麻烦了。”
芬里尔是被太阳刺醒的,他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毫不意外地闻到了一份丰厚的早餐的香气,抬眼一看,桑莱特正一手抓着一个智能机,一只指头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小山一样壮硕的警长坐正了,抓起塞满了厚厚的汉堡rou和培根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地补充能量。
桑莱特没有注意他,他现在正紧盯着那个亮光的触摸屏不住地看,眉头皱的紧紧的,嘴巴抿着,好像在研究怎么靠以太捏出生命体。芬里尔不禁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桑莱特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看得芬里尔浑身发毛:“你他妈怎么和安格尔越来越像了。”
桑莱特伸开腿,搭在茶几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唔?”芬里尔拿起旁边装着牛nai的小缸子,咕咚咕咚地灌下去。
桑莱特没有再说话。他摁灭了手机,问芬里尔:“你电话号码多少?”
芬里尔呛住了,他剧烈地咳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正常呼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会没我电话?”
他又想了想,靠回了沙发上,“哦你好像确实没有。”
“我只有你家座机的。”
桑莱特似乎学会了怎么玩那个会发光的砖头了,他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虽然我觉得吸血鬼不会得近视眼,但我还是奉劝你别老玩那玩意。”芬里尔抱着胳膊,胸肌占满了怀里的所有空间,“莱雅差点近视了。”
“你陪她陪的太少了。”桑莱特皱了皱眉。
“嗨,我知道我也有问题……”芬里尔抓了抓脑袋,“我可真不会当家长。”
“你必须会。”
“害现在说这个也晚了,我真希望她是你的女儿。”
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但是桑莱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也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他选择把那叠资料交给现在正在吃沙拉的警长,转移一下话题:“安格尔的。”
“哦,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去警局看。”
“我取了一部分那个东西的分泌物,现在正在解析。我这里还有一份样本,你找个关系把它解析了。”
“有你不就够了吗?还快。”
“我的解析仅限于以太层面,我需要现代科学对它的分子解析,我们都需要。”
“行,反正小休斯敦回来了。”
桑莱特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叹气:“你啊,别老麻烦他。”
“为啥?”
“没啥,唉,你愿意就去找他吧。”反正最后算不清人情债的不是他。
芬里尔继续埋头苦吃。
“我做多了?”
芬里尔等咽下了满满一嘴的食物以后解释说:“莱雅让我细嚼慢咽。”
“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小朋友的情况。”
“去吧去吧,不用太担心,给他搞点rou就好了。”芬里尔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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