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云氏乃是本地大姓,族中子弟六百余口,上有官至太府少尹的云氏子弟云中鹤,下有遍布各州的商号,可谓是门楣显赫,在滁州是一时无两。
然则外人看似风光的云氏,内里却是自从二十年前受湄洲金矿贪污一案牵连而被贬至滁州后就一蹶不振。
云氏子弟多有贤能者,族中大多能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然而除了云氏大房之子云中鹤官任四品太府少尹,便再无有能往上升迁者。一来当年云氏显赫之时在朝中得罪不少显贵,受湄洲贪污案被贬更是被打压得一蹶不振,二来当今圣上偏重用左相一脉,作为右相支持者不得任用也是无法。
云氏为保荣华富贵族中子弟有走仕途者,有行商者,当然联姻更是其中之一,可惜云氏族中的四房到了这一代并无多少能送出去联姻的适龄女子或者奉天。
掰开手指算来,除了二房长女云幼焉便是四房小妾之子云音。
云音的出生并不光彩,他是四房的妾生子,母亲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花魁,早些年还能凭颜色得老爷恩宠,后来人老珠黄便郁郁而终了。
四房在族中存在感不强,四老爷云裴志向不高,不是族中重点寄托希望的对象,一身吃喝嫖赌的毛病也让外人多有言语。
云裴今年四十有七,正直大好年华,前些天才在花柳阁得了个美人,现下一连几天皆窝在秋枫院陪着美人儿寻欢作乐。
云裴和他上面三个哥哥不同,模样是兄弟几个中最标致的,一身风流不知迷了多少女子哥儿。
如今这风流老爷正窝在檀香制的软榻上,点着熏香,抱着美人吃葡萄。
那女子长得娇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纤纤玉指拈着一颗鲜嫩的葡萄在云裴嘴边来回挑动,云裴笑意盈盈,张开嘴一下连带葡萄和玉指一起含到了嘴里,舌头来回地舔弄,弄得怀中的美人娇羞yin哦。
正欲更进一步的时候,门外响起小厮的声音,“老爷,老太爷那边传话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云裴蹙眉,这老太爷甚少传唤自己,如今是什么事情还让自己亲自去大房那边一趟?不过既是老太爷传话他也不好再和美人嬉闹下去,被忽然打扰了好兴致,颇有些郁闷。
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大房的宅子,一路上向传话的管事打听是何事,管事的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云裴有点拿捏不准,想着不会又是去挨训的吧,他不正经的事情早在族中人尽皆知,老太爷训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苦今天再拉着他去说道一次,云裴感到烦躁。
谁知到了正厅,还看到二房家的,二房长女云幼焉正乖巧地站在父亲母亲身后,看到叔叔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云裴点点头,“今天幼嫣怎么来了?”话是问侄女的,眼睛却看向云幼焉身后的二哥云礼和二嫂云赵氏。
云赵氏拉过女儿的手笑道:“小叔叔等老太爷来了就知道了,是好事呢。”
几人在厅里没说一会儿话老太爷就来了,身后跟着大房。
呵,今天真是热闹,就差三房家的,说是好事,什么好事能让老太爷把几房都叫到一块儿说,那老太爷有Jing神奕奕,今年刚过完一百大寿,连朝人长寿,两百岁一轮回,一百是大寿,也是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一百岁也是连朝人知天命的年纪。
老太爷先是问了些云裴的事情,后面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是关于云氏和泗州项家少爷项秦联姻的事情。
这泗州项秦是何处人也,乃是当朝骠骑大将军之子,现任中郎将的项氏子弟,当朝项妃就是项秦的姐姐,按道理来说项妃之子、连朝四皇子连婓还要管项秦叫一声舅舅呢。按说这项家是何处风光门楣,哪是轮得到小小滁州云氏宗族能攀上的姻亲,可惜再风光的人家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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