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将一支梅花插在花瓶里，洛绫在铺开的红纸上写春联，厨房里炖着鸡汤，鲜甜的香味飘了满室。

    洛绫写完了字，正铺在茶几上晾干，安然正在换被褥，洛绫百无聊赖，听见楼下传来喧闹声，于是快步走到阳台上去看。

    楼下正在春节游街，有女孩儿穿着复古的长裙，衣袂飘飘地被簇拥着前进，安然抱着被子走出来，笑道：“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洛绫勾起嘴角，目光在那“女孩儿”的腰上转了一圈，露出一个堪称轻佻的笑：“这是一个双性。”

    女孩转过身，安然疑惑地睁大眼睛，这才发现她的肩膀相对平且宽，的确是一个双性。游行的队伍很快走出街道，安然把被子铺在晾衣绳上，打趣道：“你这双眼睛，没有去搞时尚真是可惜了。”

    洛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把玩手里的一把防身小刀，闪着银光的刀刃在他指尖灵活地转来转去，安然被他慌得眼晕，又怕他割到手指，于是故意激他：“玩得再花，还是不会削苹果。”

    洛绫从沙发上弹起来：“我这个技术，拿去削苹果，这叫暴殄天物。”

    安然朝他伸出手，洛绫便把刀放在他手上，有心看他怎么出丑，安然小心地贴着苹果削皮，果然，用作武器的刀和水果刀不一样，洛绫看得心惊胆战，还是认输道：“还给我吧，我来削。”

    洛绫几下便将苹果削好，递给安然，安然目的达成，嘴角上一丝愉快的笑意。洛绫拿纸巾将小刀仔细擦干净：“我这玩意儿除了血，什么都不能沾的，现在给你削苹果，到时候肯定会磨损。”他抬起头，看到安然鼓起的腮帮子，却摇了摇头：“算了。”

    他站起身走到安然面前，安然把苹果递给他，洛绫却不要，非得安然啃了一块对着嘴喂给他才行。他一边嚼一边打开光屏，叹道：“这算不算美色误国啊？”

    安然差点被呛着，回道：“殿下也太看得起我。”洛绫设想了一下：“如果哪天你要是犯了什么错，我肯定是舍不得把你送上法庭的。”

    安然跟着想了想，脸都红了：“你要把我关在家里吗？”洛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托起他的下巴轻声道：“地下室很适合你，永远也不要想自由。我还会把你绑起来，不准穿衣服，和我一起接见客人……”

    安然落荒而逃。

    年夜饭十分丰盛，尽管只有两个人，安然却足足搞出来十道菜，取“十全十美”之意。安然甚至Jing心设计了摆盘，即便是让饭店的厨师来做，也不能更好了。

    洛绫捏着筷子四处挑挑拣拣，他在出任务的时候很能入乡随俗，然而到底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安然这几天把他昔日在宫里的毛病都惯了出来，洛绫吃了七八分饱，便捧着咖啡坐到一边，一边打开小音响放钢琴曲。

    安然收拾起碗筷，洛绫靠在沙发上看光屏上的消息，看着看着嘴角便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洛绫指了指通讯器，关上了卧室门开始和人通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惜劣质公寓隔音很差，房间的说话声清晰地传进了安然的耳朵。

    “小珣，新年好。”

    “对，在外面……好……谢谢你……”

    “祝你新年快乐。”

    安然目无表情地搓洗筷子，听了一会儿，猛地把水龙头打到最大。突然加大的水声掩盖了洛绫温柔耐心的声音，安然垂下头，扶着水池叹了口气。

    洛绫不会说任何出格的话，夏珣也已经结婚，两人不过是作为多年的好友互相新年问候。平心而论，自从和洛绫结婚之后，安然从来没有看到洛绫主动联系过夏珣。就算只是出于贵族间的礼仪，他们也肯定需要相互问候，安然下午还作为安家遗孤和太子妃，接到了夏家大少爷夏筠的新年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