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赵清岚寻机约见了太医院院首李如华。

    赵清岚十几岁在外游历时，对他有过恩惠，他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晓赵清岚男女同体的人。

    “大人”李如华将要行礼时被赵清岚托住，

    “李叔，我们之间还要如此见外吗？”

    “礼不可废啊，不过，大人寻我来是身体有疾？”

    赵清岚抿抿唇，似是难以启齿，“我想李叔帮我准备……避子汤”

    “避子汤？！”李如华略微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大，大人，你这是……”

    赵清岚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简要说了一下情况。

    李如华缓过神，“避子汤倒是不难，只是难以避开皇上”

    “这个李叔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赵清岚在宫里还是有些暗线的。

    “那就好，可是长期服用避子汤，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李叔不用担心，等双亲重新安顿好，我就罢官”他本就是不会容易屈服的人，不可能一直这样。

    因为准备朝贺，沈戾没那么多时间折腾他，倒是让他难得放松。

    清熙元年十月十八日，万国来朝，九州同贺。

    皇帝大宴宾客，歌舞管弦，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鲜卑三皇子贡献牛羊300匹，美人十人”

    ……

    赵清岚看着一批又一批被当成礼物献进来的美人，本该感到高兴，可心里却十分憋闷，他闷头喝了两杯酒，便匆匆离席了。

    月光如水，和大殿里的热闹不同，殿外除了虫鸟叫声，格外静谧。

    赵清岚在花前站了一会儿，就听到越来越近脚步声，

    “清岚兄？”

    赵清岚也没想到能碰见宫外的熟人，“戎兄”

    赵清岚对面那人鼻高目深，一身异族打扮，一看就是今日来朝贺的邦国。

    “一别多日，居然能在宫里见到清岚兄”

    “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赵清岚感慨。

    戎典听他的语气，有点意外，当初两人在塞外结伴游历，赵清岚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人生态度，都潇洒自由的很，现在居然会这么感慨。

    “清岚兄这几年经历见闻很多？”

    “嗯”赵清岚不愿多说，戎典也就没问，笑着道，“那不知道，清岚兄说要到寒舍作客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跟识趣的人讲话总是让人舒服，赵清岚也笑起来，“等我辞了官就去”

    “好，那我就等着了”

    两人说着话，就听见另一道声音插过来，“丞相和客人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沈戾带着一个小太监从另一侧走过来。

    双方人行过礼，赵清岚才知道戎典已经是戎族首领。

    “微臣年少游历时和戎首领相识，今日故友相见，就说了几句这几年的见闻”

    沈戾上前一步揽上赵清岚的细腰，没管赵清岚的挣扎，锐利的视线看向戎典，“那不知，丞相有没有介绍朕？”

    戎典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心里有了猜想，“皇上文治武功、爱民如子，即使不介绍，声名也早已远传诸国”

    赵清岚没想到沈戾当众做这么亲密的举动，不敢去看别人，在沈戾耳边压低了声音，“你赶紧放开我”

    但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亲密无间的调情。

    戎典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夜已经深了，在下先告退了”

    “嗯”沈戾对身后的小太监说，“你也下去”

    见人都走了，赵清岚才使劲儿推开沈戾，“沈戾，你疯了”

    沈戾也觉得自己快疯了，被他逼疯的，旁边就是假山，沈戾一把拽过赵清岚，把他抵在假山和自己中间，大掌掐上他的脖子，“偷喝避子汤，转移赵家人，还想辞官，赵清岚，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沈戾背对着月光，赵清岚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在乎了，“是，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我都觉得浪费”

    话音落下，脖子上的手突然加重，沈戾眼底有些红，“赵清岚，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肺腔里的呼吸越来越少，赵清岚看向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