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女生拉开车门坐进来,怯弱的话语随之响起。
驾驶位上的你挑了挑眉,暗自庆幸车门没落上锁。
“徐蕾是吧?”你瞟她一眼,一秒内便作出决定。
“我没等,你不必介意。”这是实话,你不过在校门外停了一周,不重要的公事都交予手下人去做,你在等她?
不,“等”该用于约定好的事项,你在撞运气,好在效果不差。
你知道她是谁,连名带姓喊她名字,她露出匪夷所思又懊恼的神情。你觉得有趣,她在懊恼什么?说了真名?
一路上难得的好心情,你往郊外某处住宅驶去,她望着窗外,灯火半明半昧。
你从车上下来,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像对你的每一位情人做的那样。但她不是你的情人,妹妹?
你承认自己并无正确的道德观,上一次的相拥是一剂注射进你血ye里,并循环流动的毒药,侵蚀着你的神经,吞噬着你的骨髓。
那是次意外,她不假思索的随你开房,以为你是她约好的客人。是你让她产生这样的错觉,你无法拒绝与你的母亲有七分相似的面孔,你就当这是慰藉,即便“母亲”的面容早已在你的记忆里破碎不堪。你无意纠正她的错觉,她主动贴近你,在你拿开她的手时露出受伤的神情。
长假,往常这两个字对你的意义不过是环线更堵,人流更多。这次你感激长假,送她到你身边。
二号到来时,纪录片已近尾声。蜷在你怀里的女生眼皮负重般挣扎着望向电视,若不是被门铃惊醒,再过几分钟你就能看见她的睡颜。
你冷着脸开了门,二号拎着外卖盒进屋,见到你的脸色不善,僵直了身体。
“BOSS,查完了。”
你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们做了近三年,熟客多,中间人也是学生。”“哪来的客源?”
一个学生能去哪找客源呢?你蹙眉问了一句。
“野路子,从几个会所的注册会员里拖名单,再逐一……”
你瞥了一眼沙发那边的女生,她好奇的回望你。“让警局那几位试试身手,我要证据,两份。”
你吩咐一句,转头让女生上卧室等你。她鼓着嘴却老老实实上了楼,二号的视线跟着她转了一圈。
“我要为她说几句悼词吗?”二号低声问你,语气里藏匿着一些你太过明了的情绪。
“你可以在你的墓碑前送一束鲜花。顺便,请减少非必要话语的次数。”你冷淡的看他一眼,他轻点了头,悄声从玄关退了出去。
你重新走回沙发上坐下,手上握着遥控器,将播放的纪录片往后倒了几分钟,看完最后一段。猎豹捕食牛羚,鬣狗在旁伺机而动。事无巨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反之则会让那些本不入眼的动物夺去战果。
然而这次你要什么战果?你往楼上看了一眼。
你对她知之甚多,但并非全部。你缺失了一段时间,那至关重要的几年,你从他国回到A城,她从A城去了县里。你以为这只不过是她成长过程里的小插曲,直到你听闻母亲的死讯。
当晚,你关灯,进入了她,在她耳边喊出昵称,她却表露出强烈的情感波动,证实了你的猜测。你倦意颇深,进到浴室醒了醒神,对着镜子望向自己背后,那一片燎过火的惨烈痕迹。
你从来都知道,往事不可谏。在你陆陆续续收集到的资料里,他们最初并不是加害者,你的母亲也不全然是受害者。两相比较,你认为可以用你的“死讯”相互抵销。
你到了书房,将封闭在抽屉里的资料拿了出来,撕开几年前黏上的密封条。抽出厚厚一叠打印纸,逐一翻看。徐宗越,你的父亲。徐宗卓,你的叔叔。
你往后翻页,第三页是他们二人曾经的恋人,因抑郁症而跳楼自杀,导火索是你的母亲,她设局让本就患了病的女人亲眼看见你父亲的“出轨”,受此刺激,她一跃便自我了断。
你曾推算过时间,从年份上说,你的母亲更早跟徐宗越在一起,只不过是以一个可悲可叹可笑的身份,M?后来有了你,他即便知晓事情始末,也不曾要与她结束这样扭曲的关系,甚至与他人交往时,在身边仍然保有你母亲的位置,M的位置。
事情的转变在于你的叔叔,以及后来出现的女人,你再度翻页,第四页出现的名字,何昕。她是什么角色?或许只是被徐宗卓利用的棋子,放在棋盘致命的格子上,被指引走向一条设计好的道路,捅破“真相”的是你的叔叔,他伪造了那份虚假的“鉴定书”,强制切断你与徐宗越之间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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