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
这句话似乎象征了什么,因而他身后跪着的姚桐豁然抬头。他急急一声才呼出来,却见大祭司投来一瞥。只一眼,就让他口中的话凝固在喉咙里,最后颓然化为一声:“属下冒犯。”
大祭司“嗯”了一声,又问裴沐:“你记住了?”
裴沐利索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泥:“是烈山山顶?记住了。”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姚桐,只察觉到一股懊恼不甘的情绪。难不成是怕她破坏神木?不至于,她好歹也是众人眼中真正的祭司。还是说……烈山山顶有什么值得争夺的宝贝?这倒是有点意思。说不准,扶桑部之所以日渐强盛的秘密,就藏在那里。
大祭司已然转身,往山上的方向走去。高大的乌木杖在山道上敲击出威严的闷响,结合他身上玉器敲击出的单调乏味的声音,更令他漆黑的背影显得沉闷。
突然,他再次停下脚步。
“裴沐。”他略一侧头,高高的鼻梁如笔直的宝剑锋刃,“记得着装。”
裴沐一愣。
等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现场凝滞的空气也才渐渐松弛。两边部落的人们又相对瞪来瞪去了一会儿,这才扭头散去。
等回了居住地,远离了扶桑部众人的目光,子燕部众人才一哄而散,围在裴沐身边七嘴八舌地表达担忧。裴沐只满不在乎地哈哈笑,还揉着部落中小孩儿的头,轻快道:“天天有rou吃的日子来了,都开心点儿!”
小孩儿却鼓着脸颊,不高兴道:“要祭司大人向别人低头……那我宁愿不吃rou!”
“傻话!”裴沐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我无非多说几句好话,就能换来大家的安稳生活,有什么不好?反正在哪里都是当祭司,跟着扶桑部也一样。”
小孩儿还是皱着脸,其他大人却都放下心,为了憧憬中的好日子而欢喜起来。十几年中,他们早已习惯信任这位祭司的指引,哪怕她其实和他们差不多大。
妫蝉一面笑,一面又是止不住担忧。
“阿沐,”她压低声音,“你说大祭司会不会发现你其实是……”
裴沐心知妫蝉有时直觉很准,不由沉yin片刻,也用细若蚊虫的声音道:“你是说,大祭司可能会强迫我给他摸来摸去?”
不至于吧,那个男人看着冷淡禁欲,内心竟然这么禽兽?
妫蝉:……
“我是说他力量惊人,说不准会看出什么,毕竟你也只是用巫术伪装……!”妫蝉有点气急败坏,怒到一半才想起来保密,连忙闭口不言。
她瞧着好友那张散漫的、笑嘻嘻又漂亮得惊人的脸,明白这位友人是插科打诨罢了。她是铁了心要让子燕部在这里好好过日子。
妫蝉既感动又愧疚,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为又一声无奈叹息。
“对了阿沐,”妫蝉不再多说,却又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大祭司离去时,说要你注意衣饰,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裴沐就撇撇嘴。这个神情很有点孩子气的愤愤不平。
“他嫌我穿得太简陋,让我下次去山顶时穿好全套的祭司装束,乱七八糟的饰品也要全戴好。”裴沐抱怨道,“就好像穿多穿少会影响祭司的力量一样——根本就没有的事!他自己一层层地打扮不嫌麻烦,就不允许别人偷闲。”
她一口气说了一串话,听得妫蝉愣愣半天。
“是么?阿沐,大祭司不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听出那么多内容?”她纳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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