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就听见钟鸣郁看似谦卑实则句句捅刀的在回良妃的话。
“陛下……今日一直呆在永乐宫呢,亲自为九殿下挑选了伴读,是裴家六郎。”钟鸣郁笑眯眯的恭顺回话。
纱幔后的良妃手一抖,几乎连茶盏都握不稳,透着重重的遮挡也能一眼瞧出她的黯然神伤。
良妃于皇后来说是一个坎,越贵妃何尝又不是良妃心中的一根刺呢。
叶煊太知道他母妃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估计苍白着脸,镜子里的漂亮Jing致的脸满是幽怨哀愁,再念两声他父皇的名字,悲悲戚戚的落下泪来。
索性先前发了一次疯,近段时间是不会再闹了。
叶煊思量着伴读的事。
皇子伴读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背后也是有利益勾连牵扯的,这相当于是一次站队。
裴家世代从军,掌握西北兵权,裴六郎与叶煊年纪相仿,是裴家最小最受宠的孩子。今上将裴六郎安排给九皇子做伴读,其中意思值得深思。
而想必,李皇后心里极不痛快,她一不痛快,就想让别人也不痛快。
叶煊瞬间揣摩出了对方的想法,心里冷笑,面上却摆出弱不禁风的单纯模样,让泰安扶着慢吞吞的挪进宸娇殿,跪下行了礼。
“儿臣给母亲请安。”
“煊儿……”纱幔后的人影动了动,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却因为之前的事情有愧,都不敢出来见他一面。
她一想到便忍不住要落泪,觉得自己的一生真是凄惨无比,半天才道,“你身体不好,快起来吧。”
“谢母亲。”叶煊语气态度都很生疏。
钟鸣郁看着他们的相处若有所思。
叶煊提醒他,“钟公公来,可是有何事?”
钟鸣郁立刻笑着说明来意,“上个月皇后娘娘实在太忙,殿下过生辰也没有声息,便忘记了,今儿个帮九殿下庆贺才恍然想起,这不,奴婢来给良妃娘娘和殿下赔不是了。”
“不用。”良妃立刻惊惶的摇头,柔柔弱弱的道,“也是我没有支声,皇后不晓得也是常理之中。”
“良妃娘娘大度。”钟鸣郁恭维了一句,他脸上的表情掩藏的很好,眼中却还是带出了几分不以为然的嗤笑。
人善被人欺,一个嫔妃,却还跟奴婢客气起来了。
“……”叶煊眼底暗沉,低着头没有说话。
钟鸣郁离开后,叶煊也没有在宸娇殿多待,不冷不淡的同良妃说了两句,便以身体不适告退了。
没有理会身后良妃欲言又止的哀怨。
叶煊烦的厉害,也没回文渊殿,直接出了洛华宫,漫无目的的走到了御花园中,他伸手掐下一束开的艳丽的四季海棠,在指尖轻转。
“殿下。”泰安知道他心情不好,还是提醒了一声,“演武场?”
“你走一趟,省的她再拿这件事做文章。”叶煊淡淡的道。
“是。”泰安点头,不意外的转身准备走,脚下又突然一顿,神色凌厉的沉了声音,“有人来了。”
叶煊也听见了,两道脚步,一道虚浮,一道很轻,从南门往这边走来,隐约有说笑声,似乎在谈论普陀寺的签文。
叶煊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含着泪光装作惊惶的一扭头,正对上一双漂亮的凤目,他眉头一跳。
又是谢三郎,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谢玉舒脚步也是一顿,脸上的惊异掩饰不住,视线瞟到叶煊手里的花,捏在掌心写着签文的纸突然发起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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