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才醒过来。她先还有些恍忽,定睛一看,这里是鹤鸣堂,今天已经腊月初七了。
昨天辰时,姜展唯的军队就已经走了,去南方打仗……
想到那张俊朗干净的脸庞,嘴角浅浅的笑意,还有挺拔的身姿……陆漫的心都抽紧了。
他即将面临的,不止是残酷的搏杀,还有艰苦的环境,肆虐的障气,她为他准备了药物,可事情总会有万一……
展唯,展唯,展唯……陆漫倚在床头,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个名字。
“三nainai醒了,这是参汤。”王嬷嬷端着碗走进来,看了陆漫一眼,又心疼道,“三nainai又瘦了。”
陆漫接过碗喝了。穿上衣服,去了长公主房里。
爷们今天都去衙里了,只有二夫人、三夫人和大nainai在这里侍疾。怕过病气,孕妇江氏、病秧子姜展玉和孩子们这段时间都不许来鹤鸣堂。
长公主的气色比之昨晚又好了一些。
陆漫给她把了脉,又施了针,才被劝着出去吃饭。
腊月初九那天,陆漫看长公主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便让两个御医守着老太太,她则同何承一起去了渠江镇。
太医院因为有两台手术要做,何承也是忙到今天才过去。
明天陆放荣和刘姑娘的婚礼会如期举行,陆丰将代替父亲把继母迎进门。
姜悦撵路撵到哭都没带她,也没带其他孩子。主要是天气不好,渠江镇又比京城冷一些。
陆漫不只带了三十几个护卫,还把豌豆黄带着了。上次被劫,她已经被吓破了胆。长公主夫妇随了二百两银子的礼金,由陆漫带去。
她和何承晌午便到了渠江镇的家。姐弟两个边吃饭,边听柳信和姜嫂子的汇报,姜嫂子一直住在这里帮着陆家办事,柳信是半个月前派来的。
他们说,刘姑娘的娘家两个哥哥今年正好要进京述职,就都来了。另外,她大嫂和两个侄子也来了,其中一个侄子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还说,陆老太太病了,已经明确说了不会来参加婚礼。陆大老爷和陆大太太表示要来,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兴许晚些时候会来。
陆家人这样,也太怠慢刘家人了。
陆漫暗哼,这个天气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个陆老太太怎么就没死病呢。陆放荣在出征前,母子两个闹翻了脸。
一个是老太太就是认为那一百两金子是陆放荣给的,觉得陆放荣连一个不受宠的小妾都给了那么多钱,他还会有更多的钱。说现在没分家,让他连着那一百两金子,还有他藏起来的钱,统统交出来。
陆放荣不好细说,只说那钱抱琴来的不正当,所以才连命都丢了。那钱烫手不能用,他拿出去买药赎罪了。而且,他该交的钱都交了,没有藏私。
老太太气得要命,觉得儿子宁可拿给外人也不给老娘,是白养了。
二个是陆放荣在走之前口头把陆畅的亲事定下了,是刘姑娘大嫂娘家的一个侄女。姑娘叫杨春兰,父亲是石州府通判,今年刚刚十三岁。两家现在只互赠了表礼,等陆放荣回来再正式定亲。
这让只等着陆放荣一走就帮陆畅定亲的老太太气得胸口痛。
三个是老太太想让刘姑娘嫁进京城的家,替丈夫在婆婆跟前敬孝。这个要求陆放荣不敢明面反对,但他又实在怕母亲再惦记刘姑娘的大笔嫁妆,婆媳两个起龌蹉。他曾经对不起何氏,不能再对不起这个女人。而且,他也不想让两个儿子多回本家,怕他们沾染到不好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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