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发热。”
廖小蝶陪同,弯腰端详王巧珍,柔声提议:“可她脸色苍白。依我看,应该尽快请大夫,给嫂子瞧瞧。”
婆婆温柔抚摸,摸得王巧珍心一颤。她半梦半醒,恍恍惚惚,仿佛正与情郎欢好,含糊不清地喃喃:“梦生……梦、梦生……”
“什么?”
王氏年事已高,耳聋眼花,根本听不清楚,凑近问:“你嘀咕什么呐?”
“梦?”王氏误会了,没好气地轻轻一推长媳,“这都什么时辰啦?还怪人打扰了你的清梦啊?赶紧起来!”
王巧珍被推醒了,整个人一抖,倏然双目圆睁,拥着被子一咕噜坐起,胸口剧烈起伏,惊恐万状地看着婆婆,绝望猜想:
糟糕,我刚才似乎说梦话了,不知婆婆听没听见?
廖小蝶她们也在?
她们听懂了多少?
“老、老夫人怎么来了?”王巧珍竭力镇定。
王氏白发苍苍,扶了扶抹额,佯怒反问:“怎么?我来不得?”
“哪里?我只是怕把病气过给了您。”王巧珍心虚至极。
“无妨。”
王氏关切问:“听下人说,你又是没吃饭就睡觉了,这怎么行?为什么不吃饭?病得难受吃不下吗?”
“没。我只是着凉罢了,不是什么大病。”
王巧珍拥紧被子,凝视一向包容乃至纵容自己的婆婆,撒谎道:“天实在太冷了,我长了冻疮,病不难受,但冻疮非常难受,昨晚痒得睡不着觉,白天倒好些,所以困得不想吃饭。”
“手伸出来,我看一看。”
王巧珍依言把右手伸出被窝,指节的确微微红肿。
“哎哟,可怜见儿的!”王氏捧着长媳的手细看,心疼问:“我叫人给你搜集了十几种药膏,竟没一样能治好冻疮吗?”
王巧珍心不在焉,摇摇头。
“嫂子受苦了。”廖小蝶插嘴,柔声细气地说:“唉,冻疮算病,也不算病,特别折磨人,即使今年痊愈了,假如明年一不小心受冻,恐怕又会长。”语毕,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注视王巧珍,感慨道:
“冻疮就像春藓,防不胜防。从小到大,我每年春季都小心翼翼,但经常防不住,不知遭了几回罪了。”
王巧珍心烦意乱,无暇理睬“死乞白赖蹭吃蹭喝的穷亲戚”,随口附和:“是啊,真是麻烦得很。”
王氏把长媳的手塞回被窝,深有同感,无奈说:“唉,西北确实比都城冷多了,而且冬季漫长,我也不太适应。但没办法,只能忍。”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叮嘱道:
“你的病和冻疮,肯定是外出上香时受凉所致,天暖之前,别再出门了,好生休息。但即使猫冬,也不能不吃饭呐,一日三餐,顿顿都得吃。依我看,你正因为爱睡懒觉、总不吃早饭,身体才慢慢变虚弱了。”
“老夫人……”婆婆一提“上香”二字,王巧珍瞬间悬心吊胆,脸无血色。
王氏叹道:“行了行了,懒得说你!”她扭头,不悦地吩咐:“立刻叫方胜来,给珍丫头看看病。他究竟开的什么方子?病人一连服用几剂,至今不见效!他应该换个方子。”
“是。”仆妇领命告退。
不,我绝不能被把脉!恐惧之下,王巧珍脱口而出:“等等!我、我快康复了,不用看大夫。”
王氏眉头一皱,不容置喙道:“看看你,脸色苍白,得了病,不吃药怎能痊愈?必须让方胜看看,如果他没招,马上请外头的大夫,切莫把小病拖成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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