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是农民，并不是中医。”

    姜还是老的辣，苏芝不得不服太nainai，她竟然能想到赤脚医生，国家不会为难。大革命期间，多少的中医被打倒，西医也很多人被打倒，但唯独赤脚医生没有被打倒。就像太nainai说的，赤脚医生的本质，就是农民。

    苏芝说：“梦里，也有跟阿爸这样的既是农民也是医生，他们就没被打倒。”

    太nainai又说：“至于东升那，只要他小心点，应该不会出事。对了，咱这还有你阿爷的烈士证书，我明儿去一趟县里，跟县里讨一个证明文书，咱家是为国家出过力，有这个证明，咱就不怕。”

    “太婆，我呢？”明亮最关心的还是自己，“我能当兵吗？”

    太nainai沉默了，她的心里依然是极不愿意曾孙子去部队的，当年儿子的创伤太深了，她叹息：“让我想想，想想。”

    明亮还要再说说，就被林惠玉拉住了，“你太婆会想通的。”

    这一闹腾，很多人都睡不着了，苏耀宗他们回去之后，一直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睡意全无。

    明亮一次又一次地自问：“太婆会答应吗？”他心里一点自信都没有，太婆的心结太深了。

    苏芝却给他打气：“你可以的，小哥。”

    她对自己的这个办法，是很有自信心的。哪怕今年小哥当不了兵，明年当大革命发生了，太婆也势必会小哥去当兵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她一点也不心急。

    太nainai回了自己的房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干脆就坐了起来，坐在床头，一直都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苏芝说的那个梦境。

    她是不怀疑苏芝说谎的，她只在心里盘算着，怎样能达到最低的伤害。

    明亮去当兵的事情，她是极不赞成的，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大革命，以明亮的性格，又真的会走上苏芝梦境里的那样的路。这样的结果，她不愿意看到。

    很矛盾，很纠结，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苏nainai听到老人的叹息，也坐了起来：“姆妈，明亮的事情，只怕我们留不住了。”

    太nainai想要否认，但又不得不承认，明亮确实留不住了。想要把孩子留在身边，为什么就那么难？

    她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在心里默默地问：阿全，这是你的主意吗？

    第二天一早，太nainai就去了堂屋，来到了儿子的牌位前面，点了三支香，跟儿子说起了心事。

    “阿全啊，你是不是也想让明亮去当兵？这才说动明亮的心，让他决定去部队？姆妈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挂念着部队，你想给国家送一个好兵。姆妈也知道，明亮如果去部队，肯定比现在要好，他不喜欢读书，去部队能更加的适应，但是姆妈怕，害怕他跟你一样。姆妈已经没有了儿子，不能再没有曾孙子……”

    太nainai的声音有些哽咽，“明亮是多好的孩子，他护短，不让别人家欺负我们。但是我又害怕，他真的就跟芝芝做梦一样，会走上那样的路，我不愿意他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是那样屈辱，不如让他上战场，还能为国争光，为家族争光。”

    太nainai一直在那叨唠着，不停地说明亮。

    苏芝悄悄地站在外面，她知道今天太nainai肯定会来堂屋找爷爷，果然让她猜到了。

    明亮也站在外面，听着太nainai在那不停地说着，心里很内疚。太nainai有多爱他，他比谁都清楚，但是去部队是他的向往，小家和大家，他必须舍弃一样，他对不起太nai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