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情况下于犯人身上留下又痛又麻的苦楚,红痕会随着时间消减,让人头皮发麻的痛苦却延绵不断地冲击着大脑脆弱的意识防线。
除此之外尚且还有更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刑讯手段,保证能让人流连忘返。
只是这次,苏宦郎选择了这最是漫长、最需亲力亲为的一种罢了。
御医正在他的折磨之下早已意识涣散,身上的囚服虽依旧算得上周正,然而在囚服底下的身上却层层叠叠布满了各种走向的红痕,一层层交替编织,旧的痛苦尚未褪去,新的便再度覆上。以至于现在即使停下暂歇,御医正的身体还在轻微却绵密地颤抖着。
她哽咽着发出微弱地气音,浑浊涣散的眼神中忧带刻入灵魂的惊惧:“为、为什么……”
苏宦郎将软鞭丢进滚烫的盐水中浸泡,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的已经……全说了,苏大人……放过、放过我……我、我是无辜的……”
“无辜?”苏宦郎觑目看去,眼光有些飘远,就像是透过刑架看到了背后挂在墙上的簇簇燃火,一瞬间的神游很快就被他收回,在御医正发现这一刻的变化之前,便已经恢复到那个好整以暇的苏宦郎。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我是无辜的……”御医正喃喃道,“玉、玉先生的死,是天命……他熬不过去……一开始就、就有可能……”
“你错了。”苏宦郎冷冷道。
他的眉眼映着火光,冰雕雪砌似的面容,一半隐于重重黑暗,一半却被炙热的火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暖色。御医正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张殷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的嘴唇开开合合,吐出了令他心神剧裂的话语:
“他的死是否天命本无所谓,女帝那日的醉酒也与你无关——因为你没有资格提到他。”宦官这样说着,“因为你最深的罪孽,从一开始便已判定。”
“对,我亲自来伺候医正大人,可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微不足道的真相——你为了自保那般折磨他,我便要你长命百岁,时时刻刻,都体会他的痛楚!”
Yin柔的眉眼此刻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下,透出惊人的妖异。
御医正的心脏像是有一只手紧紧地箍住,越来越紧,然后随着那只手忽然松开,整颗心一下子直直掉落谷底。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那天的人是你!”
宦官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无害极了:“哪天?”
“咳咳……”此时即使宦官不承认,御医正也明白了他眼中深刻的怨憎从何而来,苦笑道,“原来如此……”
事到如今,宦官也并不介意让他做一个明白人——明白着才能完完整整地为自己的罪过忏悔。
然而这时,御医正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且慢!苏大人你刚刚说什么?陛下饮酒了?”
看着御医正不可置信的眼神,苏宦郎微微挑眉,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一种奇异的……奇异而微妙的不安来。他面色不动,轻轻一啧:“怎么?医正大人有什么想说的?”
“不!不!这绝无可能!陛下怎能饮酒?”御医正颤颤巍巍道,“苏大人!你信我!我知道玉先生为何会突然暴毙了!我知道了!”
错乱又荒谬的话语令苏宦郎心中一跳,他双眼微眯,说道:“哦?那就……说吧,本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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