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么一枚被人珍重的玉佩, 却被无情放在地砖之下,或许经久不被人取出把玩。
不多时,义房门开。
刘家已经签回验尸格目, 邢九年正在加紧复检,待到此刻, 也差不多复检结束。
这一天,可累坏了邢九年。
他一边擦汗一边对赵瑞道:“自从来了皋陶司,老夫就没个清闲时候, 本来都要致仕的年纪了,还要整日跟着你奔波。”
赵瑞目光温和,对邢九年他是一向很恭敬的:“因邢大人医术高超,皋陶司实在也离不开你,年初要设皋陶司时,邢大人的名字可是陛下亲点。”
一品仵作虽然很是厉害,但能被圣上记住的恐怕也没几个人。
这其中,邢九年自然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邢九年擦干净手,指了指院中的石桌,坐下狠狠捶了捶酸痛的腰。
殷小六麻利给他端了茶来。
“唉,刚刚我已经重新尸检,这位刘三公子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是前日的傍晚时分,同现在时刻大约差不离,”邢九年灌下一大口茶,继续道,“经过银簪、封蜡等验毒手段,可以确定死者只中了一种毒,便是之前我们猜测的□□。”
既然死者只中了一种毒,谢吉祥和赵瑞也
不用再谨而慎之,一会儿便可以进入义房查看死者尸首。
邢九年继续道:“之前初检时我便说死者是因为血水倒流呛血而亡,经过复检,可以确定死者便是如此死亡。”
“甚至,因为当时为了给他解毒,身边之人给他灌下大量茶水,这么多的茶水也都积蓄在喉咙中,导致他口鼻皆不通气,最后活生生憋死。”
这刘三公子的死法还真是痛苦。
谢吉祥问:“他所中之毒可多?”
邢九年摇了摇头:“其实他中毒不多,只是一开始猛然吃下□□,身体反应剧烈,他本人应当也很惊慌,不肯配合旁人给他解毒。之后拼命挣扎,手指上都是血痕,小腿和脚踝处也有磕碰伤,可见当时挣扎剧烈。”
谢吉祥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死者对毒药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陌生,而且……他在少量中毒的情况下反应如此激烈,会不会说明……”
赵瑞看了看她,接着说:“说明他对身边的人其实很不信任,对自己中毒之事很怀疑,觉得对方会害死自己,所以刚有反应便开始剧烈挣扎。”
如果在一个安全的环境,身边也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这样少量中毒,对方又给自己施救的情况下,一般人其实应该配合。
而不是像刘三公子这样,剧烈挣扎,不停呕吐,导致最后无法呼吸憋气而亡。
如此看来,他的死更像是一个意外。
邢九年肯定了两人的猜测:“是的,他确实对身边的人不是很信任,身上有很多处防御伤,而且毒药的药量并不致死,如果他不挣扎,配合吐出毒物,他应当不会死。他中毒很可能是意外,并非有意为之。”
说到计量,谢吉祥突然想到了在住院看到的那个药盒。
“赵大人,你可还记得那一盒老山参,”谢吉祥仔细回忆,“根据咱们看到的样子,老山参上面其实不是被深入毒药,只是被洒了□□粉末,以至于山参被取走之后,盒子里还遗留有粉末。”
赵瑞点点头,他当然是记得的,而且药盒也已经交由校尉留存。
谢吉祥总觉得,两件事之间很有些关联。
她说:“刘公子所中之毒,会不会就是因这老山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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