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今和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密封好的牛皮纸袋,看了眼手表。
时近七月,Y城这几日没完没了地下雨,空气里俱是chao乎乎的气味,又热又闷。不过学生们很快乐,考试周一结束就要放暑假了。
“都隔开坐。”庄今和随口道,一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开始拆试卷。
教室里悉悉索索地拖凳子,不少学生站起来换座位。庄今和开始分卷子,余光瞥见排头一人,看了眼他摆在桌角的学生卡:“李寄?帮忙发一下。”
“好的。”离得最近的座位上,一个英俊的男生站起来,把他分好的一叠试卷依次递过去,递到其中一人手边时,被勾着手心挠了挠。
庄今和瞧见了,见怪不怪,他认识这个男生,叫周泽,曾经撞上他心情糟糕时被点名三次不到,不幸挂科。
庄今和发完卷子,目光在两个男孩子脸上停驻片刻,不知怎地想起连桓那家伙,淡淡地笑了笑。
卷子发完了,开考铃声响起。庄今和在教室里转了两圈,站在后门前默默监考。“滩涂”这几天要搞活动,连桓除了在咖啡店,就是在忙“滩涂”的活动筹备,都没什么空同庄今和愉快玩耍。庄今和倒是一派淡然,可空闲下来,又觉得有点心痒。
食髓知味,想得紧。
这话断然说不出口,庄今和最多就是想想。他不提,连桓自然也不管。每天不过睡前抱着庄今和揉揉搓搓,偶尔就着困意,迷迷糊糊的,抓着庄今和的头发把人往胯下摁,把他的嘴用上一番。省事儿得不得了。
连桓是省事儿了,庄今和挺受罪,每每被吊着,弄得兴起又没有下文。庄今和也无法,自慰是不敢的,只得忍着。
说起这事儿,连桓并非半点没察觉。比如此刻,他正威胁贝升铭给他发钱。
“就为了这、个、派、对!”俱乐部此刻是非营业时间,连桓在空旷的大厅一侧,站在人字梯上,咬着一条长长的彩绳,喃喃道,“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好好和小和哥玩耍了。再多耽搁一阵,小和哥会不会……”
底下同其他管理员一起看布置图的贝升铭:“你说什么?”
“我说——”连桓绑好最后一个绳结,拽着绳子跳下来,笑眯眯地说,“打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看不见转账,我现在就把它拆了。”
连桓手里的绳子连接着墙角的绳结,接着,从这个绳结分裂出无数绳索,像参天大树复杂的枝丫,铺天盖地地蔓延开去,在大厅一角形成了一个壮观的艺术装置。
“拆吧。”贝升铭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提醒他,“还没拍照,拆了别后悔。”
连桓:“……”
众管理员和帮忙布置的服务生们一齐笑起来,连桓绑出来的漂亮东西,还没摄影留恋,怎么可能舍得拆?
连桓的手机“叮”一声响,贝升铭的红包到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把手里的绳子拉向地面,绑在墙角的金属环上,固定好。接着,连桓飞快地去拿他的单反,开始摄影大事。
真可惜,如果庄今和能成为布景的一部分——浑身赤裸着被固定在“树枝”形成的网中,维持痛苦的姿势,一丝挣扎的余地也没有,线条流畅的肌rou被粗糙的麻绳勒出印记,那些敏感而脆弱的部位都暴露在外任他把玩,绑上一会儿就会筋疲力尽,禁不住哭出来……
啧,想想就好美。
连桓对着他的杰作狂拍,一边拍一边若有所思地眯着眼,嘴角噙着意味不明地笑。
贝升铭:“想什么变态的事呢?”
连桓半跪着,专注地端着相机:“当然是欣赏我的手艺。”
拍着拍着,连桓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半蹲在地上调光圈,没看:“怎么,一个红包觉得亏待我了?”
贝升铭:“什么?”
连桓的手机又响,铃声连成一片,有电话打进来了。
毫无缘由的,连桓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言意聪”的名字,连桓心口突地一跳,飞快接通:“喂,小言?”
“连……连桓。”言意聪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能不能来带我走?”
连桓皱起眉:“你在哪儿?怎么了?”
“地址已经发给你了,看信息。你来找我好吗?”言意聪的声音尚算镇静,却仍藏着一股急切和惶然,“就说是我朋友,知道我在这儿,有急事带我走。我、我一个人可能不好走掉。”
“等等——”连桓飞快地切出通话界面,点开信息,可不等他再问什么,电话那头响起窸窣声响,言意聪低声说着“主人回来了”,仓促挂了。
这下连桓再没心思拍他的作品,眉头紧皱起来:“我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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