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古朴的墨香扑面而来,典籍字画堆了整整一面墙,桌上一堆厚厚的折子,李郁吩咐我:折子你都不要乱动。
哦折子不能碰,我便小心寻了一处坐着,手旁放了几卷书,中间夹了零散的宣纸。
上面的字迹十分熟悉,正是李郁的。
郁哥哥,原来你写了这么多诗。
我随意抽出几张来看,开始的几张字迹尚青涩,后面越发流利矫健,诗上面都写的什么山泉流水隐逸闲情,到了最后一张,更是直接写莫更留连好归去。
我惊讶,指着那一张问他:郁哥哥,你要走吗?你要去哪儿?
李郁抬头,看到我手中的诗,皱了眉: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他迅速从我手中抽走纸张,淡淡道:都是从前写的了。
你写这些做什么?我疑惑道,你日日在皇宫中住着,何曾见过什么山泉流水?
这句话像是摁到了什么机关,李郁愣了半晌,脸色变了数变,猛地坐下,自嘲地笑了:是啊我每日居于高堂广厦,这样的诗写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小心翼翼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在我说了那句话之后,他整个人好像就被什么压垮了,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颓然道:没有,你说得对。这些东西都没用,全部烧了吧。
我以为他是在说笑,结果说要烧,他真的就烧。
我拉住他:哥哥,这可是在宫中。
他木然:烧了吧,烧了好,省得看见从前这些心烦。
宣纸扔进炭盆,迅速被火舌淹没,在明灭间腐朽,化为飞灰。
他笑得惨淡:玉真,从一开始我的路就选错了。只是不知道现在回头还晚不晚?
我虽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依旧抱住他的腰,试图安慰他:无论哥哥怎样,玉真都会陪着你。
他低头抚摸我的长发,叹息一声:希望不会晚,至少不能害了你。
李郁变了,变得很忙,偶然在宫廊上远远地看见他,都是神色淡漠,步履匆匆。
朝堂上吵得更厉害,到处人心惶惶,李郁以前从很少参政,现在忽然提出要领兵,也不能叫人信服。
偶尔在路上碰见他,他都是满面愁容,身上仿佛被一座无形大山压着,时时紧绷着,连呼吸都很困难,见了我仅仅是一个点头而已,就匆匆而过。
我去承庆殿找他,多数时候是不在的,就算在,他也不愿见我,每每都叫莺儿出来应付我。
莺儿婷婷袅袅走到我面前,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说:主子已经歇下了,请公主改日再来吧。
我剜了她一眼,心中血气翻滚,也知道李郁是在故意气我,转身就走了。
小周子在后面跟着我跑:公主,您这是何必呢?
我厉声训斥他:你什么都不懂,闭嘴!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为我递上手帕。
赵淑妃依旧缠绵病榻,我去瞧了她几次。她每每见了我,都是泪水涟涟,说不能护住我。
她每次这样大起大落,对病情实在不利,我便去得少了。
一日,我去了重华殿,清蓉不在,外面的丫头打着盹儿,我悄悄进了内间,隔着屏风便听见淑妃隐隐的哭声。
我也心疼玉真,但你是我的儿子,你如此冲动,怎能让人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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