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是在孤儿院门口捡到齐楚的，当时下着小雪，若她再晚出来一会，齐楚说不得就被冻死了。

    因为身体原因，院长并不敢让齐楚和那些男孩子待在一起，胡打胡闹的容易暴露。

    齐楚小时候一直是和孤儿院里的女生玩到大的，他嘴巴甜，长得也好看，特别讨人喜欢，就连男孩子也喜欢找他玩，除了娇气点，都还可以忍受。

    期间也不是没有想要收养他的人，只是每每院长把人拉到房间里说完之后，那些人就走了。

    齐楚想不通，踮着脚去拉院长的衣服，眼里含着泪，“为什么不带楚楚一起回家？”

    不是说要把他一起带走吗？

    他会有爸爸妈妈，和所有普通的小孩一样。

    院长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他，“因为楚楚是小天使。”

    “小天使会遇见另外一个小天使来带你回家。”

    齐楚圈着院长的脖颈，软乎乎开口，“那小天使什么时候才来接楚楚呢？”

    “等楚楚长大，小天使就来了。”

    光滑的电梯面照映出他煞白的脸颊，齐楚自嘲的笑笑，随着电梯的下落，他好像也在往下跌，如同一枚枯叶，下面是河，是深渊，他没有办法去选择。

    长大，长大是多久？

    他从初中开始就深切明白，这不过是个善意的谎言。

    没有小天使，也没人带他回家。

    秦棠左等右等，这才看见齐楚失魂落魄的推门走进来，当瞥见人泛红的眼角，她连忙询问，“这是怎么了？”

    刚刚出去还好好的呢，这怎么又哭了？

    齐楚一把抱住她，软声道，“太痛了。”

    如同钝刀割rou，寸寸生痛。

    秦棠以为他是擦药不小心弄痛了，用手抚摸他的背，动作轻柔，斟酌着开口。

    “要不还是去做手术吧。”

    她不是嫌弃齐楚的身体，只是这样的身体构造对普通人来说都不方便，何况齐楚还步入了娱乐圈。

    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不要！”

    齐楚放开人，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在做手术这方面他比谁都固执。

    他知道秦棠是为自己好，可是…

    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呢？

    他想问问他们…

    “好好好，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秦棠满脸无奈，把齐楚的帽子丢给他，“起来，回去了！”

    哭久了，齐楚连眼皮都觉得刺痛，如同粘了一层松针，眼睛的每一次眨动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抱——”

    他张开双手，企图秦棠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秦棠懒得理他，转身就走，等到了门口回头一看，齐楚依旧是那个姿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如同被遗失的小狗。

    心里叹了口气，秦棠认命了。

    她有时候觉得齐楚这混小子不是把自己当姐看，是把自己当妈了。

    “姐最好了。”

    齐楚顺着秦棠的力道站起来，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跟个树袋熊似的吊在她身后，一晃一晃。

    秦棠的家虽然位于中心地段，但是落在老城区，电梯也是近几年才装的，还收了一大笔物业费。

    老城区旁边就是新开发的地盘，齐楚扫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

    “这要是开发的是这边就好了，有了这笔拆迁费，我还给人打工？”

    “到时候姐第一时间包养我。”

    齐楚笑嘻嘻，嘴里咬着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

    秦棠钥匙压在阳台上的花盆下面，齐楚刚端起花盆，门就开了。

    少年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裸露在外的手腕白皙而有力，他样貌极好，清爽明朗，和齐楚是不一样的少年气。

    斜照下的太阳光反射在他脸上，如同一把大火，少年眼底幽幽的亮起，他盯着齐楚嫣红的眼角许久，然后才笑着对两人开口。

    “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