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很轻,并不像有很多东西的样子,白淳打开它,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人对于未知总是不安而紧张的。
是一张纸。
白淳抽出来,过程中也许碰到了什么,袋子里突然掉出一张照片,白淳指尖捻着那张照片,瞳孔一缩。
是一张男女亲吻的照片,女人躺在病床上,容色苍白,两人看起来如同每一对至死不渝的夫妻。
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白父。
那他们的确是世界上每一对平凡而又温馨的夫妻。
白淳很难形容此刻内心的想法,他只觉得手脚冰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迅速流失了,柔软的喉腔黏膜很痒,似乎有千万只虫子要从他的喉腔里爬出来。
“呕———”
胃部难受的蜷缩,有什么东西强烈的刺激到了他,整个腹部如同痉挛一般鼓动,白淳无力的干呕着,生理性的泪水和涎ye糊了满脸。
奖杯听到响动立马从阳台处窜了过来,焦急的围在白淳脚边打转,尾巴摇得很急。
“汪呜——”
手触碰到了那张纸,白淳抬起头,泪水把眼睫毛shi成一团,视线里是一堆的模糊的转账信息,金额有大有小,转账人的名字,白淳咧开嘴笑了一下。
是他的父亲。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很恶心的猜测,朦朦胧胧的,不真实,白淳冲进卫生间,大吐特吐,连苦胆水都泻了出来。这一刻他的身体犹如一个容器,要把装纳的一切倒个干净。
白淳打开水龙头,等整个洗手池里的水蔓延到了脚上,才失神的关掉。
那个女人他见过,是白母的表妹。
镜子上有一层浅淡的雾,他伸出手擦拭,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面孔,白淳笑了一下,镜子里的人也笑着看他。
“真恶心。”
白父哪里来这么多钱去支付一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这些钱每每都是在他转回去给白宙的生活费之后才一并转过去的。
白母呢,是不是也知道。
袋子里还有东西,白淳手指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不知道蒋父把这些给他的意义是什么。
打击还是羞辱。
奖杯爬上桌子,摇着尾巴去舔白淳的下颔,它虽然是动物,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主人的难过。
袋子被悬空倒在桌子上,落下来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银行卡的背面写着密码,蒋父好像笃定他一定会用。
白淳没有动它,而是打开了那张纸。
这是一份打印的成绩单,上面列出了近几个月来白宙所有的考试成绩。
要不是名字班级相同,白淳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白宙的成绩单。
他的成绩几乎可以用一落千丈来形容。
这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一定有原因。到了这个时候,白淳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家庭一无所知。
成绩单最后打印着几个黑体字。
“收下,你会用到它的。”
什么,银行卡吗?
在这一连串的真相冲击下,白淳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大脑只能机械的运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
为什么会用到它,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吗?
白淳呆滞的想,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能做什么呢?
奖杯被泪滴砸在鼻子上,这才意识到主人哭了,它乖巧的去舔白淳的手背,试图让他好好平静下来。
“回去…”
“我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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