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没。
任远早他一年读初中,那时少年老成的任公子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初中课程很难,你得好好学。到了初中他一看,哟,真的很难,别说100了,平均分考85都困难。后来任远上高中了,又回过头对他如是说,他自己升上去后一看,也不知道是被任远说准了还是课程难度本就如此,他像受了诅咒一样,分数再下一个台阶,从此任远说的话他总免不了多掂量掂量。
他被训练出了条件反射,以至于任远说自己不喜欢女生时他脑子一懵,继而认真地拆分开这句话品了品,读出一种“男生居然还能喜欢男生?”的新鲜意味。
如果不是那一晚,他到现在可能都没开这个窍,如果那话不是出自任远之口,而是其他无足轻重的人说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当回事。
毕竟他想失足太容易了,一般来说,真轮不到哪个不甜又不软的大男人。
当初听说了这个刺激的想法,他提上日程认真琢磨过这事儿,可就他那时候认识的人而言,目之所及一个个都知根知底,包括但不限于袜子几天没洗、穿什么样的内裤、用哪根手指……算了,总之,他一细想就干呕不迭,捶墙不止。
在他拍墙锤地时,无意间遗落下了一粒种子,扎根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有意无意地纵容了它的存在,任它悄然生长数年。
就在他以为它娇贵,挑土,长在他这儿不开花也不结果时,他遇见了沈俊彬。
他在千篇一律的日子里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香气,低头一看,它厚积薄发,已于天寒地冻中一腔孤勇悍然开放,热烈而芬芳。
盛骁转头到处看了看,前后左右没有一个店面能给他思路,让他萌发出可靠灵感,福至心灵想出带点儿什么上楼可免他家那株带刺的玫瑰发火。
顶着寒风站了一会儿,身上酸痛的地方更酸痛了。
他说不清自己图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他这些年过得太过安逸了,周围人都微笑得刚刚好,唯有程金鸣的表情正好碾了他的某根神经。
可能是他这几天压力太大,草木皆兵,等不及律师一步步取证上诉。
也可能是程金鸣倒霉——除了他本人之外,沈俊彬在说不出充分、合理的依据下偏袒谁,谁就活该倒霉。
盛骁无事可做,也无别处可去,站在光秃秃的柳树下,被又干又硬的枝条扎了头顶数下,懒得闪躲。
如果沈总监扫描仪似的把他扫一圈,问起来他这一天都去了哪,要老实说么?
第77章
沈俊彬到底年轻, 恢复速度一日千里,午觉睡醒一睁眼,感觉视野中的整个世界色彩鲜明, 分毫毕现, 在震荡中被震错位的各项生理功能正在一一归位。
没到晚饭时间他就饿了,甚至能听到肚子里咕噜咕噜作响。
不过穿着病号服, 在半开放式的陌生环境中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不想表现得像饿死鬼投胎那么着急忙慌。他抱着“兴许偶尔饿一饿Jing神会更好”的莫名想法, 硬是忍了半个下午。
由于沈俊彬入院以来胃口不佳, 每餐只吃很少的东西, 像蜻蜓点水一样有无皆可,所以护工对于照料他吃饭一事表现得也比较消极。在左右病友的家属都动身去打饭后,沈俊彬不得不委婉地开口提醒。
他像是不经意间看了眼手机, 对护工说:“哦,六点了啊。要不你去吃饭吧,顺便给我带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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