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里灌,像两把铁钳,勾住了两边嘴角,使劲往旁边扯,搞得他连那个名字都说不出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壳里做了窝,潜伏已久,到了如今,终于找到机会脱离。他像一座即将倾圮的大坝,四处漏水,砂石水泥沙沙倒进汹涌咆哮的洪流中,他正在坍塌、压碾、损坏、溶解,向着孤妄无人之地,倾倒而去。
“桓修白?!你坐在栏杆上干什么。”
金泽视线中的男人缓缓转过头,动作机械地简直不像个活人。
“我喘不过来气,出来透透气。”他说。
“下来。总部给买的保险不赔偿自杀。”
桓修白惨笑了下:“赔不赔偿有什么关系,连个处理后事的受益人都没有。”
金泽面无表情:“你要是高兴,可以写我的名字,行不?现在立马下来。”
他们身处最后一节车厢的末尾,这里有一截探出去的铁梯,梯子上围了一圈栏杆,桓修白最开始就是从这里爬上火车,现在,他又坐回了这里。
他不敢上前,桓修白明显Jing神状态不太对,如果贸然拉他过来,不排除对方会因挣扎而将他也直接拖下火车。
车上广播凄厉地惨叫一声,应该是有人拍了拍话筒,接着发布通知:“旅客朋友们,由于前方需要排队进站,列车将放缓运行速度,请务必待在车厢里不要走动,关好前后门窗,以免发生意外。”
这个意外,当然是指半途被个别手脚灵活的变异尸体爬了窗户。
“你坐着不要动,我去找个人来劝你。”金泽本来要走,眼看火车已经进了郊区,附近丧尸的密度肯定大增,便从后腰卸下一把枪塞到桓修白手里,“拿着,万一掉下去还能救你一回。”
桓修白看着手里的枪,有点迷惑:“我有异能,为什么要靠枪救命。”
金泽:“还知道自己有异能,看来病得还不算太严重。”
“算了。”桓修白发热的脑子暂时冷却下来,他跳到地上,在外套的大口袋里哗啦哗啦掏了一会,抓出一大把通用子弹,一个一个扣进枪管里。
“怎么不继续坐了?”
“我要是死了,那九十万点还不得被总部吞了,不值当。”
“赚了不少嘛,准备买房吗?”金泽与他闲聊,想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
桓修白的声音很平静:“嗯,准备买个房子,写席老师名字。”
金泽不敢置信:“桓修白,你是真的病得不清!坚决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把金钱全部交出去意味着什么吗?你会丧失主动权!我不知道这个姓席的跟我认识的那个是不是真有关系,如果真有,我只能说,这家人很会蛊惑人心,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不会……席老师不一样的,他对我很好。”桓修白仿佛筋疲力尽地低喃了一句,抬手反射性朝外开了一枪,伺机接近的丧尸应声倒地。
“桓修白,你清醒一点!别再重蹈我的覆辙了。对你好,什么叫对你好?帮你治伤?让你没事亲两口?曾经也有个人这样对我,嘘寒问暖,体贴用心,然而结果是什么?”金泽气愤指着自己的肚子,“骗光我的钱,标记的第二天就把我拉黑,消失得无影无踪。没错,我是比你好一些,我还记得这人长什么样,记得美好的过程,那又如何?只会徒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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