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我知道我妈还活着，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

    听到这里，唐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那很好啊，阿姨还在。”

    沈宁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我妈知道了我现在在干这个之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不是她女儿，她没我这么丧心病狂的女儿。”

    唐溪摇了摇头，把沈宁搂在怀中：“你不是丧心病狂，你只是想为叔叔报仇而已。”

    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理解她，但是唐溪却能够明白她心里的想法，这让沈宁动容：“其实按理说，当年把金虎毒死之后，我完全可以撒手不干了，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扔给孙彪，让他捡这个便宜。但是我没有，或许是当坏人当久了，连杀人都杀上瘾了。唐溪，这些年下来，我杀过很多好人，为了钱。”

    “爱钱没错。何况阿宁你想让你妈过好日子，这也没有错。”

    沈宁从唐溪怀里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只可惜，我妈并不稀罕我手里的这些脏钱。”

    “阿宁，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场意外的变故，你会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沈宁笑了，笑得很是开怀，就像是在听一个十足的笑话一般：“唐溪，善良这两个字，跟我们两个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关系的。我们从小就享受着比普通孩子要多几百几千倍的财富，但是我们凭什么享受这些？我们的人生里有着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但是要用人性去换。”

    唐溪没说话，只是表情变得严峻起来，好看的眉头皱做一团。

    “我以前总是试图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说，我现在留在金虎是因为我要铲平这些不干净的势力，要存够足够的钱让我妈享清福。而事实上，难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不是伤天害理了么，甚至比当年金虎那么残忍的对待我爸爸还要令人发指。我不走，那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下来我除了杀人以外什么都不会。习惯了当恶人，要怎么洗干净一身的污垢。”

    “前几次开枪的时候，我总是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必愧疚，这些死在你手里的人全都是恶棍，他们该死。但是后来我不会了，不论他们有多么的十恶不赦，枪也不应该由我来开，我这种自我安慰的行为，其实就是当了□□还想立个贞节牌坊。这么些年下来我再也不会再杀人之前对自己说任何的话了，坏就是坏，何必非要强调性本善。”

    五岁起沈宁的生命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打那起就注定她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她之所以能够跟唐溪在一起，除却爱和缘分之外，其实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身上有着类似的经历和情绪，两个惺惺相惜的人，哪怕不用彼此诉说各自的经历，也能够很自然的衍生出亲切和依赖。

    唐溪刚想开口，突然一阵铃声响来：“是小七。”

    沈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唐溪跟沈宁是没有秘密的，所以也没有刻意出去接。而不曾想到的是，刚刚按下接通键，听见的就是哭泣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听着那边的声音。突然的一句问话，语气中似是积压了许多的不满和担忧，“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唐溪说道：“小七怀孕了。”

    唐溪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沈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跟你一起去。”

    唐溪原先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笑着点了头：“好。”从前不论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来扛，现在有了沈宁，总有一个人不离不弃的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