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娅挣扎着想要起来。

    但她太虚弱了。

    她像断翅飞蛾扑腾了几下，很快放弃了，只是默默地抬起眼。

    她看着艾斯转向尤尔乌斯。

    尤尔乌斯似有所感，他抬起脸。

    这还是卓娅阔别了十多年再次见到尤尔乌斯。

    似乎是记忆中的脸，没变。又似乎哪哪都变了，眉毛，眼睛，气质。

    尤尔乌斯的眼空虚而平淡。

    是那种历经一切疯狂后衰颓的平淡。

    艾斯离开的这段时间，尤尔乌斯有大把的时间想方设法逃离这里，即便有两只魔兽看守，他也并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两只魔兽的确看守着他。

    但更多的是确保他还活着。

    这个地方充斥着暗元素，尤尔乌斯百般尝试却无法发动魔法。

    暗元素不回应他。

    他尝试离开这个房间，到了外面却发现是更大的牢笼罢了。

    有的牢笼里还关了人。

    尤尔乌斯只一扫，便明了这些人神志全无。

    太阳骑士……？

    哈！这样的太阳骑士！

    尤尔乌斯觉得手冷，脚冷，脊背发凉。

    到处都是幽暗漆黑的一片。

    地板墙砖触及生凉，却让人觉得不真实。

    尤尔乌斯穷尽手段，仍旧没有找到出口。

    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出去的钥匙在艾斯身上。

    到了后来，无所事事的尤尔乌斯只能坐在一隅发呆。

    好在这样的日子以前在那无尽地底里也受过，但凡换个人，就要发疯。

    就在前段时间，艾斯将卓娅送了进来。

    尤尔乌斯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阔别重逢的姐姐。

    毫无波澜。

    暗Jing灵一族一向如此。

    同族相见，只有憎恶。

    卓娅也是如此，她惊讶地看了一眼尤尔乌斯，随后蹒跚着也走到了房间的一角。

    尤尔乌斯注意到卓娅受了很重的伤。

    可那又与他何关。

    他淡漠地想着，任由艾斯将他拉了起来。

    艾斯的手指冰凉，肌肤相触后却又滚烫。

    火烧一般的酥麻从触及面蔓延，像钩子一样勾住了脊背，让他忍不住地颤抖。

    他不对劲，他知道。

    定是跟身上的蝇纹有关。

    艾斯敏锐捕捉到尤尔乌斯空洞的双眸后一闪而过的憎恨。

    艾斯丝毫不在意，他抓着尤尔乌斯的手腕，也将他拖了过来。

    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距离，尤尔乌斯已经气喘连连。

    艾斯于他来说，如最烈的春药。

    比起厌恨艾斯，尤尔乌斯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以为自己逃出来了。

    谁料兜兜转转还是被困于其中。

    艾斯此刻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太阳骑士，他金色的长发顺而直，像太阳透过林间倾斜而下的丝缕阳光，清扫在尤尔乌斯的眼睛、耳朵、脸颊，分明轻柔，却无端如牢笼。

    艾斯的眸子在光影交错中深紫幽邃，他双手捧上尤尔乌斯的脸颊，来回抹擦，像在观摩自己的收藏品。

    艾斯自认不是重欲的人。

    从来都是别人将他拉入欲望的深井中。

    而角色互换后，战栗的愉悦如马蹄踏过，将他的快感和理智踩得界线模糊，支离破碎。

    他俯身，吻落了下来。

    起初，力道很轻。

    像仰起脸接住的一片落叶。

    尤尔乌斯忍不住眨眼，想赶走这片落叶。落叶却调皮地来来回回在他眼皮、眼睑处跳舞。